你不是浪,只不过是随了些。京中人人恪守规矩,不敢行错一丝半点,见你如此洒,他们心里岂是好过的?自然要用言语来羞辱你。你若为此伤心难过,实在不值当。” 江与辰的眸光亮了亮:“我不是在意旁人怎么看我,我只在意你。” 方如逸瞪他一眼:“我要真觉得你是什么浪子,早就吓得跑了,难道还会站在这里,同你掏心掏肺地说这许多话?” 江与辰心里喜无状,他什么风言风语都不怕,就怕她对那些话认了真。 就在这时,门外嘈杂起来,方如逸转身要走,江与辰却拉住她道:“如逸,你刚才同阿苑说的那些话,可是真心?” “自然是假的。”方如逸不停地往大门外看。“我们是假定亲,你忘了?” “可是……” “大树,快带人把东西都搬进来!别把巷口堵了!” 方如逸没心思听他说话,飞快奔出门去,江与辰才刚升起的喜,顿时消散了几分。 魏临凑过来,扬了扬眉稍:“公子,计得逞,怎么又不高兴了?” “什么计,我这叫有勇有谋。”江与辰抱着手,望着方如逸忙忙碌碌的身影,叹了口气。“如逸她……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公子,你不说,她如何明白?你得直接点,问她去!” 江与辰犹豫不决:“可是万一她眼下对我还没有男女之情,只是觉得我这个朋友还不错,那我贸贸然问她这些话,岂不尴尬?” 他纠结片刻:“罢了,我再等等,试探试探她的心思,左右如今我们两个算是定了亲,也不会有旁的人横一脚。” 说到这里,他安心不少,忙出门去,帮方如逸料理安置聘礼的事。 不多时,顾苑也从堂上出来了,她在屋子里坐不住,见院子里人仰马翻的,干脆出来帮着料理。直到黄昏将近,那些聘礼才全都搬进了方家空着的厢房。 送走顾苑和江与辰,方如逸总算歇了一歇。 余照送来一盏热茶,一边点灯,一边道:“姑娘,再有两就是你的生辰,今岁还是同之前一样,拣一些吃的菜,在家中做个席面么?” 方如逸掀开茶盖,慢慢拂着茶沫:“今年是整岁,我想去庆云寺给我娘上柱香。” 她饮了口茶:“这半年发生那么多事,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定。如今和梁王撕破了脸,朝夕之间,怕是容易有祸事,也不知将来还有多少机会能给我娘上香。趁着眼下还算得空,赶紧去罢。” 余照把灯盏移得离她近了些:“姑娘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些话来?我们做了那么多事,连何家也扳倒了。梁王那还有徐先生,也不是铁板一块。江国舅与我们是一条心,姑娘还怕什么!” 方如逸搁下茶盏:“对付那些坏心肠的,我并不怕。可心地良善之人,我却担心自己拖累了他们。好在江首辅虽然明面上不动声,可私底下对梁王盯得甚紧,我们这边也能放心些。” 余照笑道:“姑娘这是居安思危,奴婢都明白的。不如姑娘趁着过生辰,好好热闹一番,之前何家倒了,魏大哥就说想置办一桌席面,我们几个关起门来庆祝庆祝,可姑娘一直忙着,奴婢也便没说。” 方如逸坐直身子:“既然魏临有这意思,那这回的生辰宴,我们把他和江国舅都请到宅子里,好好吃一顿。只是徐哥哥如今舍身到了梁王那,不好明着过来,真是可惜了。” “徐先生是做大事的人,岂会在意这些?等事情了结,姑娘再好好谢他便是。” 主仆两人商议了许久,把生辰宴的事做定。次午后,余照命下人给江府送了邀帖。待到生辰那,江与辰一早便让魏临驾了马车过来,停在方宅大门外。 方如逸带着余照出了门,望见江府的马车,还有站在车前的两人,甚是惊讶:“江国舅怎么来得这般早?生辰宴傍晚才开。” 江与辰三两步到了她面前:“我听余照说,你要去庆云寺烧香求签。你要出门,没我陪着怎么行?万一有人动什么歪心思……” “照你这么说,但凡我出门,必须得让你跟着一同去了?”方如逸打断道。 江与辰一脸坦:“那是自然,你如今是我未过门的大娘子,我不得时时刻刻着紧些?” 他牵住方如逸的手:“上我的车吧,路人都看着呢。” 方如逸被他握住了手,虽然明白这些不过都是假的,做给旁人看的,可心里却没来由地浮现几丝暖意。 她登上江家的马车,江与辰和余照也跟着进来,魏临立在车门前,一边拔掉门上的锁扣,一边道:“方姑娘这两忙着,只怕还没听说京中的风言吧?” 方如逸无奈地瞥了江与辰一眼:“这一回,我的风言想必同他有关。说罢,他们又在传我什么话?” “大家都说你是才出虎,又入口,个个叹息得很!” 余照忍不住笑出声,方如逸也有些撑不住,拿帕子捂了嘴,唯有江与辰面不改:“他们懂什么,一天天的只会传这些无用的话。魏临,别扯这些风言了,赶紧去庆云寺,如逸还等着烧香!” “这就走!” 魏临关紧车门,扬鞭一挥,马车驶出小巷,朝城南奔去。一炷香后,马车出了城,停在庆云寺的山门外。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