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关是京都的北门户,陆将军会如此愚蠢么?”许风禾大为不解。 傅杉脸凝重:“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心怀侥幸,须得掌住大局,不管陆元如何打算,我们都要有应对之策才好。” 方如逸点头道:“世子说得没错,我想,不管是汝王还是陆将军,这源头终究是在梁王身上,若是我们想法子制住了梁王,其他人不过是他手底下的小鬼,自然掀不起什么浪。” 江与辰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梁王妃有身孕的事,前两刚刚上达天听。国朝宗室子弟甚少,陛下知道后十分喜,昨召我爹进,说要大大地恩赏一番。依我看,不如就从这恩赏上做些文章。” 傅杉问道:“江首辅想怎么做?” 江与辰笑了笑,有些有成竹:“你且等着看。” …… 梁王府。 元轼坐在书房中,左右两侧都摆着硕大的冰块。 一名暗卫从门外进来,对他拱了拱手:“王爷,今汝王府大宴宾客,江与辰和方如逸也在。听汝王府的下人说,他们两个携手并行,甚是亲热,想必定亲一事确凿无疑。下人还说,江与辰对她是言听计从。” 元轼冷笑一声:“狐媚手段罢了,从前本王也差点被她骗了。他们两个定亲的事,本王倒是无甚怀疑,不过是王妃总念着,才叫你去查。 那方如逸本就急着嫁人,从前是杜迁,如今是江与辰。江介也明白自己这儿子上不得台面,定亲的事一出,当便急哄哄地下聘,还派人去漠北送信,生怕儿子娶不到人。” “王爷,听说昨陛下召江首辅进,商议给王爷和王妃的恩赏,可江首辅并不曾说出什么,他会不会存了别的心思?” 元轼不甚在意:“一个怀有身孕的恩赏罢了,能闹出什么大事?江介也是想瞎了心,他一个农户出身的人,多读了几本书,得了沈家财帛上的助力,又和陛下有师生之情,这才青云直上。这几年,他在内阁呼风唤雨,只怕早就忘了自己低的出身。” “王爷可是要想法子把他拉下来?” “江介,我自然要动,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元轼思索片刻。“陆元那边如何了?” “还没有回信。” 元轼眉头一皱,望着窗外渐渐消散的天光:“明晚你去趟汝王府,催一催汝王。” 暗卫低头应是,正要转身离开,门外奔进来一名小厮,匆匆道:“王爷,里传了旨意,请王爷明进领赏。” 元轼眉梢微扬:“江介的动作还真快,不过,一个恩赏罢了,为何不直接颁旨,非要本王进?” 小厮道:“来人没细说,小人瞧他的意思,多半是陛下想见王爷了。” 元轼冷笑一声:“本王这位表兄,就是心慈。这江山被他坐得……让外门上备好车马,明进。” 翌清晨,门方开,梁王府的马车便停在了门外。元轼车上下来,正要进,身后突然一声高喝:“王爷慢行!” 他转身一看,是江介,原来江府的车马早就到了。 江介疾步上前,认真地拜了拜:“王爷到得好早,想来是有几不曾见到陛下,思念过甚了吧?” 元轼忙伸手扶他:“江首辅是国朝肱骨,与本王也是旧相识,何必行此大礼?本王与陛下是手足,多不见,的确有些思念。江首辅,请——” 两人进了,慢慢往崇德殿去。 元轼笑道:“本王瞧着,江首辅的马车一早就到了,这是特意在门外等着本王么?” “不敢不敢。”江介低着头,甚是恭敬。“老臣听闻王妃有孕,欣喜万分,想私底下恭贺王爷一声。国朝宗室子弟稀疏,陛下效仿武皇帝,老臣几番劝说,陛下仍旧不肯纳嫔妃,这开枝散叶的事,还得倚靠王爷。” 元轼侧头望着他:“江首辅真乃国士,试问哪位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和别的女子共事一夫?可江首辅却是百般劝说陛下扩充后,如此怀,本王万分不及。” “若是换了寻常人家,老臣自然不愿女儿受委屈。可她所嫁之人是君,自当先天下而后私情。”江介仰头直视着他。“君臣父子,在其位谋其职,王爷想必也是明白的。” 元轼后背一紧,面上却出动容之:“江首辅不愧是帝师,一席话胜过十年书,本王受教了。” “王爷聪慧,也实在无需老臣教导什么。老臣只盼着,王爷能多多延绵子嗣,将来宗室相聚,席面上也是热闹。” 元轼心中冷笑,暗忖这老匹夫居然要他去当给皇室生孩子的工具,极力忍着气道:“江首辅的苦心,本王都明白。” 说话间,两人到了崇德殿外,通禀之后,才整肃衣衫,缓步进殿。 “臣弟元轼拜见陛下。” “老臣江介拜见陛下。” 庆德帝摆了摆手:“不在朝堂上,俗礼就免了罢。来人,赐座。” 等他们坐下,庆德帝才继续道:“阿轼,王妃有孕,朕心里甚是喜,前特意召老师进,想给你和王妃拟一份恩赏。可老师说,国朝宗室子弟就你一个,这份恩赏须得慎重,不能只是寻常的金银绸缎。 昨黄昏前,老师派人给朕送信,说是想出了一个极好的恩赏。朕今便召你过来,一道听听,若是王妃养胎时还需要什么,也可一并商议。”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