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昀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着:“首先,楚和楚红姐妹二人,你是知道的,这个我就不过多赘述了。其次你还不知道的有葛阫、王大有、郑万、秦望、宋启……” 萧云钊一个一个地数着,萧云钊已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疯狂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你骗朕!你骗朕!” 别人他不发表意见,可是葛阫和秦望怎么可能会是江卓昀的人? 葛阫陪在他的身边多年,许多次救他于危难之间,秦望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御林军统领,怎么会跟江卓昀有关联? 不对! 还有宋启? 宋启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很明确,是萧诚屹的人,也一直都在支持萧诚屹,甚至将自己的二女儿嫁给萧诚屹做侧妃,在二女儿死后,如今又将自己的三女儿宋清绵送到了萧诚屹的身边,成为了萧诚屹不伦不类的皇贵妃。 就在前几…… 对,就在前几,宋启的脑袋还被江卓昀亲手当着数十万的面给砍了下来。 所以,宋启怎么可能是江卓昀的人呢? 江卓昀一定是骗他的。 一定是骗他的! 一定是!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骗你的?” 江卓昀无奈地笑着说:“宋启没死,当初在城下叫阵之人并非宋启,老七啊老七,人心险恶,你终究还是心思太浅了啊!至于葛阫,他若是不表现得憨厚一些,多次救你于水火之中,你又怎么会相信他对你的忠心而不对他设防?至于秦望嘛,你不觉得他跟秦照有些像吗?他们可是亲兄弟,早些年就在我的身边伺候了。这些,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楚嘛,反正她喜你,这些事她不敢主动对你说,但你若是问出口的话,她一定会实话告诉你的。” 萧云钊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失败了,早就已经心如死灰了。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体会到江卓昀的可怕之处。 明明在所有事当中他都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每一件事都跟他关联紧密。 萧云钊突然哈哈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癫狂的姿态就像是要疯魔一般,他哈哈大笑了半天,这才猛地跳起来扑向江卓昀,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厉声道:“萧允淳,这辈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耍朕,从来没有人这般耍过朕!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 萧云钊面狰狞地紧掐着江卓昀的脖子,恶狠狠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掐。 但江卓昀始终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任由萧云钊掐了半晌,这才轻轻地推了推他,无奈地低声劝道:“老七,你掐不死六哥哥的,你就是太争强好胜了,什么都想要赢,到头来却什么都输。” 萧云钊实在是掐不动了,浑身力瘫软在了江卓昀的怀中。 江卓昀靠着椅子的靠背,任由萧云钊坐在自己的怀中,他笑着抬起萧云钊的下巴,望着他颓然得泪脸的样子,低声说:“别哭了,都是二十出头的人了,哭起来多难看啊!你瞧瞧你身上还穿着龙袍呢!哭得这么稀里哗啦的,脸还要不要了?“ “要你管!” 萧云钊掐不动江卓昀的脖子,突然心一狠,抓住江卓昀捏在下巴上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疼得江卓昀闷哼了一声,想要把手收回来,却被萧云钊紧紧地握着。 直到咬到牙酸牙疼,再也使不上劲儿,口中已经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之后,萧云钊才抬起头来,狠狠地将口中包着的一口血给吐出去,抬眸颇为得意地瞪着江卓昀,冷声道:“萧允淳,就算朕杀不了你,也得从你的身上咬下一块来!朕不好受,也不会让你好过!” 江卓昀被咬得手冒着血珠,硬生生地被萧云钊咬下来一块。 他疼得皱了皱眉头,有些稀奇地望向萧云钊沾了鲜血的嘴巴,眨眨眼好奇地问道:“萧云钊,你是狗吗?这么会咬人?” 萧云钊脸瞬间沉下来,怒骂道:“萧允淳,你才是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狗!” “真男人就该提着刀剑正儿八经地比画,可不像你这么娘们唧唧地只会用嘴咬人。” 江卓昀随手拉过萧云钊的衣服,一脸嫌弃地将手掌沾染的鲜血一点点地擦去,抬起眼帘望着坐在自己腿上瞪圆了眼不动弹的萧云钊,慢悠悠地说:“萧云钊,怎么?舍不得从老子的腿上滚下去?你这是坐上瘾了?” 他的腿这辈子除了自己的媳妇儿和儿子,可还没人坐过。 萧云钊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坐在他的腿上,要不要脸啊? 跟个小娘们似的,还哭鼻子,简直丢死人了。 萧云钊大脑有些迟钝,半晌才反应过来江卓昀在说什么,他猛地从江卓昀的腿上弹起来,却因为还在醉着,身子一摇晃就撞在了旁边的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江卓昀立马冷嘲出声:“活该。” “萧允淳,你闭嘴,别让朕听到你的声音。” 只要听见这个人的声音,他就恨不得扑上去打死他。 偏生又打不过,就很让人生气。 江卓昀轻哼了一声,不跟醉鬼一般计较,扬声唤来楚,低声吩咐道:“把他送回去歇息,他醒来之后,无论他问你什么,你都如实回答,不得有半分隐瞒。” “是,主子。” 楚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要搀扶萧云钊,再次被萧云钊甩开,萧云钊抬眸直勾勾地盯着江卓昀,突然咧嘴一笑,朝他伸出手,眼底闪过恶意的光芒,出声道:“萧允淳,你过来伺候朕。” “你说什么?” 江卓昀眯起眼,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要我伺候你?” 这怕不是嫌命长,竟敢让他伺候。 “对,你来伺候朕。“ 萧云钊咧嘴笑得一脸得意:“朕就要你伺候,别人都不行。” 既然赢不过江卓昀,那就把江卓昀当奴才使。 江卓昀是真的要被气笑了,他眸光冷幽幽地盯着萧云钊,是威胁地问道:“你确定要我伺候你?就不怕我将你扔到御花园的湖里淹死?亦或是将你从承乾殿的阶梯上丢下去,直接摔死你?再或者,直接一刀将你捅死?” “萧允淳,你的废话好多,赶紧过来伺候朕!” 萧云钊眨眨眼,突然低吼了一声:“你再不过来,朕就要咬你了!” 江卓昀懒得跟醉鬼争辩什么了,轻哼了一声之后,上前一步直接拽着萧云钊的衣领就往外拖,萧云钊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得楚心头一跳,刚要上前扶他,又被他狠狠地甩开了。 不消片刻。 中不少人就看见他们威武严肃的大将军拽着皇上的衣领往前大步走,被拽着衣领的皇上弯着,亦步亦趋小跑着一边怒骂大将军一边伸手刺挠大将军的手臂,将大将军在外的肌肤刺挠得全是血痕。 而楚则是小心翼翼地在身后跟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脚踹开承乾殿的大门,刚梳妆好守在外殿等着萧云钊回来的颜妃突然被吓了一跳。 转眸望向门口,便见沉着脸的大将军提着皇上的衣领大步走了进来。 颜妃被吓得心肝一颤,看着自己心之人被这么欺负,她气不打一处来,急忙小跑上前去搀扶住萧云钊,抬眸望向一脸严肃的江卓昀,咽咽口水,颤抖着声音呵斥道:“大将军,你简直胆大包天,敢这么对皇上,小心……小心皇上砍你脑袋!” “他?砍我脑袋?” 江卓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皱了皱眉头,手一松,将萧云钊甩在了颜妃的怀中,颜妃搀扶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萧云钊跌倒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椅子上。 “好生伺候他,让他酒醒了到江府来寻我。” 江卓昀垂眸望着冒血珠的手臂,咬了咬牙,心中有些不痛快。 萧云钊这个瘪犊子。 明明是个大男人,还贵为一国之君,竟然用这种女人家的招数对付他,简直是有病。 颜妃张张嘴,想要责怪江卓昀以下犯上实在是过分,但她抬眸见江卓昀一个冷漠的眼神扫过来,瞬间浑身一颤,咽咽口水,乖乖地点头道:“是,本知道了。” “嗯。” 江卓昀点头,抬脚便走出了承乾殿。 待江卓昀走之后,颜妃才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听话了一些,瞬间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咬紧了牙齿,低骂一声:“他身为臣子,本乃是宠妃,害怕他作甚?” 这时,楚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颜妃娘娘,皇上身子不适,还请您好生伺候皇上,莫要再拉着他寻作乐了,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别怪奴婢对您不客气。” “楚,你莫要太过放肆!” 她颜妃是贪生怕死,害怕浑身冰冷充煞气的江卓昀,不代表她会害怕一个女。 皇上可是亲口对她说过的,若是楚胆敢冒犯她,是可以任由她处置的。 楚拧了拧眉头,低声提醒道:“颜妃娘娘,皇上现在很难受,还请您好生伺候好了,不然等皇上醒来,只怕是您也不好过。” 经过楚提醒,颜妃才扭头望向抱着自己的斜靠在椅子上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的萧云钊,见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她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瞬间被烫得手一愣。 随后急忙叫道:“皇上发热了,赶紧宣太医!” 楚闻言,也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让人去宣太医去了。 宋太医很快就来了,他给萧云钊看过之后,扭头对颜妃说道:“颜妃娘娘莫要着急,皇上这是酒醉发热,近来神状态又不好才会这般的,待微臣给皇上熬一碗药汤喝下去,让皇上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当真只是如此?” 颜妃不太放心地急切道:“你可要好生看清楚了,皇上的身子骨矜贵,可容不得半点差错。” 宋太医点头道:“颜妃娘娘放心便是,微臣心中有数的。“ 知道萧云钊没事,颜妃松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昏睡在榻上的萧云钊的额头,确实没有刚才那么烫了,但是他脸上还是泛着不正常的红。 这让颜妃担忧之余又有些自责。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跟着皇上胡闹了,亦或是劝着点,也不至于让皇上现在这么难受。 宋太医的速度很快,将药端上来之后,颜妃连忙伸手要去接过药,楚就率先上前一步从宋太医的手中接过药碗,拧眉道:“颜妃娘娘,伺候人的活还是让奴婢来做吧!您金枝玉叶,从未伺候过人,只怕是伺候不好皇上的。” 颜妃气结,想要反驳,但见楚已经手脚麻利地让宋太医帮忙将萧云钊的上半身抱起来,然后用汤匙舀了一勺药汤吹了吹,动作练地喂到了萧云钊的嘴边去。 见萧云钊还在昏睡,便捏着他的下巴将药汤喂进去,轻轻地抬了抬他的下巴将药给喝了。 颜妃自认确实不会这么伺候人,便只好紧闭着嘴边在旁边看着楚一勺一勺地将药汤全给萧云钊喂下去。 这时,宋太医又给萧云钊把了一回脉,然后站起身来,侧头对楚说:“楚姑娘,皇上今夜大概会有些难受,身上会出汗,你随时准备着热水,替皇上擦拭身体,否则会很难受。散一散酒气,明大概就能好起来了。“ 楚点头道:“好,我知晓了,有劳宋太医了。” “无妨,若是无事,老夫便先告退了。” 宋太医确定萧云钊不会再有任何事之后,便告辞了。 宋太医走后,楚很规矩地守在边,拿起手帕给萧云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只是擦着擦着手就往着衣领里面去了,颜妃看得眉头一皱,急忙上前一步抓住了楚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在干什么呢?给皇上擦拭身子这种事让门外的小太监来做便是,你一个女人到底知不知羞,竟敢触碰皇上的身体?” 颜妃现在对萧云钊的占有是最为浓烈的。 这几的醉生梦死,让她觉得萧云钊就合该是她一个人的。 这个男人是她的,谁碰都不行! 楚垂眸望着颜妃抓在自己手腕上的纤细手指,白皙如玉,修长好看,让人一看就喜,跟自己糙的手指比起来,确实好看得太多了。 她慢慢抬眸,望向颜妃因为生气而泛红的小脸,美不可方物。 她见过最美的女人乃是主子的子苏家小姐,其次便是颜妃了。 颜妃的模样比起端庄贤淑的皇后娘娘来,还要更勾人,这大概也是皇上除去皇后之外最宠她的原因吧! 楚很嫉妒颜妃。 从一开始就很嫉妒。 嫉妒到现在都成魔障了。 尤其是这几夜里她将皇上跟颜妃之间的绵看得过分清楚,清楚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放开奴婢。” 楚声音低沉,略带不。 颜妃被楚丝毫不惧甚至还有些冰冷的眼神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冷哼道:“怎么?这便是你跟本说话的态度吗?楚,你简直是太放肆了!你别以为你是皇上身边伺候之人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皇上可是说过的,你若是胆敢冒犯本,便让本好生教训你!” 楚轻嗤了一声,站起身来,甩开颜妃的手,将帕子丢在了边的热水盆中,低声道:“奴婢知道了,稍后会让门外的小太监进来为皇上擦拭身体,还请颜妃娘娘与奴婢一同回避。” 颜妃微抬着下巴轻哼:“你自己回避便好,本要在这里守着皇上。皇上身上什么地方本没瞧过没摸过?今再多看看又如何?” 楚垂在袖子中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紧咬着牙齿冷冷地望了一脸得意的颜妃一眼,最终还是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将内心深处汹涌的杀意给下去了。 她深一口气,抬脚就往外疾步离开。 她怕她再慢一点,真的会忍不住将颜妃纤细的脖子给拧断。 颜妃见楚快步而去,觉得她这是落荒而逃了,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哼哼道:“不过就是小小的一个女,也敢跟本斗,简直不自量力。” 楚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不同凡响。 在听到了颜妃愚蠢的言语之后,她脚步一顿,随后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 若非皇上现在跟颜妃在一起还能有些快活,她早就将颜妃给杀了。 江卓昀等了一整,都没等到萧云钊前来寻他,他垂眸望着被布条包裹着的手掌,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转眸问秦照:“萧云钊是不是已经死了?一整了都不来寻我。” 秦照有些无奈地低声道:“主子,皇上还没死呢!只是听闻他醉酒生病了,如今还在昏睡,颜妃正在跟前守着,大概明才能好起来。” “真是没用,不能喝酒还这么喝。” 江卓昀忍不住吐槽道。 秦照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心中暗自嘀咕。 您不是口口声声都要杀了人家吗? 怎么现在还管人家能不能喝酒了? “主子,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突然一道笑嘻嘻的声音传入耳朵,秦照和江卓昀抬眸望去,便见花灿身穿一身红的包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明明冬天刚刚过完,天气都还有些冷,他的手里却摇晃着一把白的折扇。 端的是风浪的姿态。 江卓昀看得眉头一皱,秦照后退一步,朝着花灿拱拱手,花灿便笑嘻嘻地凑过来,伸手戳了戳秦照板着的脸,眸光熠熠地说:“老三,好几年不见,你是越发英俊潇洒了啊!不愧是长时间守在主子身边的人,这模样就随主子长,越来越俊俏了啊!” 秦照后退了一步,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二哥,主子还在,还请您莫要妄言。” “我怎么就妄言了?” 花灿笑嘻嘻地将折扇敲在秦照的脑袋上,玩世不恭地笑道:“你个小古板,比老大还要严肃,主子是个不着调的,你跟在主子身边这般久,怎么就没学得一丝半点,还是这般无趣。” 能当着主子的面说主子是个不着调的,也就只有花灿了。 就连老大熊晨都不敢在主子面前这般肆无忌惮。 “花灿,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江卓昀眸光淡淡地扫了花灿一眼,花灿立马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将折扇一收,恭恭敬敬地给江卓昀行礼道:“属下见过主子,不知主子近来可好啊?” “你觉得呢?” 江卓昀抬眸扫了花灿一眼,眼底带着些许不,看得花灿一阵心虚,直起身来抬手摸了摸鼻子,低声呢喃道:“主子,您说的是让属下三之内必须到达嘛,这不……距离您规定的期限不是还有两个多时辰吗?属下不算来迟吧?老四和老大这不是还没到呢吗?属下觉得……” “闭嘴!” 江卓昀皱眉,冷声道:“聒噪。”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