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猛地把斐亚然死死抱在怀里,星轨终于再也保持不住脸上的冷静,中的哽咽再也抑不住,一时间泪如雨下。 “这……这不可能,白和长老们都那么厉害……他们不可能连这么个怪兽都解决不了……”斐亚然的声音飘忽,他慢慢回抱住星轨,小心翼翼地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是傻吗?!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猛地推开斐亚然,星轨一边擦泪一边忍不住骂道。 “你以为那东西是什么?!那可是上古神兽云!!当初连王都没能把他彻底杀死,只能亲自坐镇镇它的骸骨,这才让这畜生再没有机会现世!昨天白和所有长老耗尽全力都没能耐它分毫,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泪水从指中滑落,斐亚然着气,低声哽咽道。 早在他看到团队面板上那些灰的名字时,就已经知道,白和大家,都已经不在了啊…… 可是……可是! 即使是侥幸,即使是自欺欺人,他也想确认,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错误,或者他理解错了那些灰名字的意思。 不然,你让他怎么接受大家都在一夕之间,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天知道他看到那些灰下去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了!! 所以他只能告诉自己,这一切或许只是哪里出了错,只要他回到艾泽拉斯,就又能看到美丽的树海和温柔对待他的大家。 可是现在,家没有了。 他的灵们,也都不在了。 星轨还告诉他,这个正在艾泽拉斯肆的罪魁祸首,是他本不可能杀得死的怪物!! 还有安斯老师。 他在哪? 如果安斯老师还在,本不可能放任艾泽拉斯被毁。 所以,虽然星轨暂时还没有告诉他,他却能觉到,安斯老师一定是耽搁在了哪里,或许现在,正在等着他…… 狠狠抹了把脸,斐亚然唾出一口血沫,从昏中醒来后就一直持续发热的大脑,在连心脏都已经麻痹掉的疼痛中,终于前所未有地清明冷静起来,“好了,星轨,把方法告诉我吧。” 既然连白他们合力都束手无策,星轨本没有必要特意带他来送死。 而且,星轨之前还说过,为了艾泽拉斯不会被彻底毁掉,他们必须先解决掉云才行。 所以,星轨一定知道如何对付云,并且,知道只有他才能制住云。 红宝石般的双眸,映着漫天弥漫的硝烟与战火,像是有熔岩在其中涌动。 望着斐亚然眼底前所未有的坚定之,星轨心底一时间是挣扎,最后还是咬着牙,把关于千年前王封印云的过程,全数告知给了斐亚然。 骨兽在嘶号,找不到猎物的云在艾泽拉斯的土地上焦躁地徘徊,每踏出一步,就让大地发出一震强烈的哀鸣。 听完星轨的转述,斐亚然盯着云森冷苍白的骨架看了半晌,看着那骨头上若隐若现的金纹路,终于忍不住苦笑出声—— 这果然是,天意人。 星轨的猜测真的没有错。 这世上,除了安斯老师以外,或许也就只有他,知道该如何对付云了。 小时候,每次他看到王高高穹顶上那些神秘至极的金图腾时,都忍不住猜测,那些究竟是什么——是某种他没见过的花鸟鱼虫?还是某种他没接触过的冷僻符文。 后来,随着年纪渐长,学会的知识越来越多,他再偶尔看到那些图腾的时候,就会到一丝悉,但那时候他脑子里整天都是怎么完成任务或者忙着提高实力,本从未去花心思研究,大多归结或许是这些年每天都能看到,所以才会觉得悉。 现在想来,还真是愚蠢之极。 那本就不是什么图腾,而是安斯老师曾经教给他的一种极为特殊的语言——如尼斯文。 至今他还记得,这种虽然隐约涉及到魔法本源,却极难催动,往往只一个简单魔法,就要让幼时的他耗尽全身魔力的特殊语言,除了他和安斯老师以外,其他灵连发音都模仿不来。 所以,如果星轨真的没有记错的话,那么,只要他再像当初安斯老师做过的那样,重新实施一遍,就有可能再度封印掉这只上古神兽。 只是,临开始前,他还是忍不住问星轨,“是不是所有灵都知道,云本身,就是耸立千年的灵王?” 星轨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不过还是把答案告知给了他,“黑暗战争时,所有灵都看到过云的本体,不过知道它被王镇并且在其上建立殿的,就只有族内几位德高望重的皇阶灵。” 斐亚然不是安斯老师,也没有安斯老师那样深不可测的实力,系统现在也完全指望不上,所以他连云的具体等级都看不到。 不过,从白和一众长老耗尽全力都没能奈云如何这点,斐亚然就能看出,他和云之间的实力差距,完全可以用沟壑天堑来形容。 还好,安斯老师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把该如何解决这样棘手状况的方法,教给了他。 想到小时候自己总是偷懒耍滑,不想为这种太过生僻,学起来也艰难无比的语言多费心神的过往,斐亚然简直从心底安斯老师当年对自己学业的严格要求。 斐亚然很了解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原本89级眼看着就能级彻底解封系统限制的他,莫名被那个“反噬”debuff制得实力大损,而这种差点被削成狗的状态,显然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那样大型的封印魔法。 所以。 从背包里拿出一颗金红的药丸,斐亚然第一次庆幸,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跟安斯老师撒娇讨来了几滴血,这才做成了这颗升级版“炙血蛊”。 游戏中的“炙血蛊”,可以让玩家开启“屠杀”模式。 这颗掺有安斯老师血的蛊,却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他的实力增长到极致。 最后看了一眼于战火中哀鸣的艾泽拉斯,斐亚然再也没有一丝犹豫,张嘴把“炙血蛊”入口中。 蛊一入口,便化作一股炙热的体,瞬间滑入肺腑。 力量转息在五脏中充盈,在血中奔涌动,原本滞涩的魔力如同百川入海,浩浩汤汤源源不绝,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灵魂也仿佛回归到最初孕育在母体之内,像是有一双坚实的臂膀,宽阔的膛,在身后稳稳拥抱着他,让他无所畏惧,无所不能! 沾尘垢血污的灵长袍寸寸碎裂,显出其下殷红华丽的七秀装备,银白的睫缓缓绽开,绯双眸业火红莲般灿烂夺目,与额头上那抹妖异的血图腾相辉映,银发飞舞,恍然如神祗降临世间。 有幸活下来的所有生灵,都仰头怔怔望着艾泽拉斯上空那抹散发着山岳般威的强悍身影,一时间仿佛又看到了千年前于此地一剑屠尽魔族百万大军的灵王者,纷纷跪下身来,为王者的降临喜极而泣,又为失去家园和一切再也抑不住地嘶声悲鸣。 一时间,焦土之上喧嚣尘上。 斐亚然却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确切地说,从他下“炙血蛊”的那一刻起,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他看到艾泽拉斯上漂浮离着无数银绿的光团,看到地上那些丑陋魔兽身上浓黑的死气,看到灵身上的光芒渐渐黯淡,再不复纯澈,看到无数围绕着他的,磅礴混杂的细小光带,看到骨兽云眼底,熊熊燃烧的两簇幽绿火焰—— 那是,代表力量和生命源泉的,源自灵魂的火焰! 神秘冗长的如尼斯文,以一种奇异特殊的韵律,从他口中轻缓畅地吐,如草初萌,夏花吐,契合着整个世界的呼波动,以斐亚然为中心,缓缓向整个艾泽拉斯扩散,勾勒出一个贯穿天地闪烁着耀目光芒的巨大法阵。 不祥的浓黑云顶,在那样透彻纯明的光芒下,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渐渐以法阵为中心,卷曲成变幻不定涌动的巨大漩涡。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引了骨兽云的注意。 似乎被那于烈烈狂风中岿然不动的渺小身影所怒,云眼底一时间火光大盛,昂首冲九天之上狂吼一声后,便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冲斐亚然席卷而来。 地上的所有生灵,都目焦灼地望着天空中那抹似乎随时都要随风而去的纤长身影,却见那身影即使在云至身前时,仍稳稳立于云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天地间忽然有一声悠远空灵的唱,静静响起—— 下一秒,整个世界,金光大盛。 “嗷嗷嗷嗷嗷——!!!!” 骨兽山岳般庞大的身躯,嘶鸣着跪倒在法阵中央,四肢被暴起的光芒牢牢捆缚在地。 迅速从背包中出干将·莫,斐亚然对着那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巨大黑,狠狠捅了进去! 浓黑的粘稠体从黑的巨大眼眶中出,云哀嚎着在地上疯狂滚动,却始终被牢牢锢在法阵之中。 眼底的火光明明灭灭,这个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最后终于彻底失去生机,“主……主人……” 笼罩艾泽拉斯上空的不祥黑云,终于渐渐淡去,透出澄澈的本来。 金的法阵也随着云的倒下,碎裂成万点金光,如星星的碎屑,洋洋洒洒飘向这片目疮痍的焦土。 有劫后余生的灵,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最终拥抱着哭泣呼。 目睹这一切的星轨,也忍不住润了眼眶,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天空中那抹殷红如血的身影—— 云已死,他应该也知道了吧…… 知道,王现在,究竟在哪里。 艾泽拉斯极西之地—— 原灵族地,生命之树所在地。 一条纵贯九幽苍穹的黑光,如同跗骨之蛆般,牢牢扎在此处。 往葳蕤生光,耸入云端的灵之母,则彻底失去了踪影。 不老泉干涸。 生命之树倾塌。 光中心,巨大的金水晶如同盛开于无尽暗夜中最纯洁的花蕾,护佑着沉睡在此的灵王者。 那之上,一柄绕不祥黑雾的漆黑长剑,正牢牢钉死在银发王者的心脏中央。 第116章 秀爷霸气侧漏 “星轨大人,艾泽拉斯周边的所有法阵都已经成功启动,城墙也基本搭建完成。” 查看现有族人名单的时候,有灵走进门来,对星轨轻声汇报。 “好,我马上就过去看。”放下手中的宗卷,星轨疲惫地了额头。 那灵闻言,却并没有马上出去,见星轨放下手疑惑地看过来时,才终于犹豫地又低声说道:“请您……请您务必让翡翠殿下振作起来,我们……已经不能再经历任何失去了。” 说完,那灵已经红了眼眶。 微微怔了下,星轨勉强动了动嘴角,想要出言安那灵几句,却终究连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最后只对那灵轻轻点了点头,眼底一时间又被暗沉的晦涩填,眉宇间泻出一丝强的苦闷和痛苦来。 距离那场无比惨烈的祸事,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直到现在,所有有幸存活下来的灵,也还是无法从那种深渊般的痛苦中解分毫,但重建灵族这件事,在面临艾泽拉斯彻底失去保护屏障的现在,却成为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所以,即使有再多的伤痛,灵们也不得不强令自己振作起来,保护好他们受创伤的家园。 眼底闪动着坚毅的微光,星轨深深了一口含水汽的空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门外的雨幕中走去—— 也不知道这瓢泼的大雨,是不是他在哭。 目光不由自主向悬于艾泽拉斯西方天空中的巨大水晶望去,灰蒙蒙的雨幕把视线重重阻隔,星轨却知道,那抹殷红的身影,一定还像之前的许多天一样,守在那里,寸步不离。 一个月前—— 云倒下后,在发觉翡翠一直呆呆望着原生命之树的方向时,星轨就知道要不好。 果然,还未等他想好该怎么对翡翠说时,翡翠周身弥漫的骇人气势就瞬息消散,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直从天空中坠落。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