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说。” 沈予又一本正经道:“褚安说人世间有气重和气重的人,我们鬼身上气太重,长期呆在气重的人身边,收了他身上的气是有可能越来越像个人的,比如我们会渐渐地受到饿、冷、困,甚至会痛。” “所以?”江亦行隐约觉得这个剧本有点悉。 “所以说就赖你么。” 江亦行还想追问,司机开着车停在两人面前,摇下了车窗与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下车给他开车门,他只能暂时作罢。 沈予跟着上车坐在了江亦行旁边,两人之间没什么,车开上高架的时候他昏昏睡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打了个哈欠?! 他赶紧捂住嘴,转过去看江亦行,那人正好也在看他。他懊悔的在头上抓了抓,把头发得七八糟。 然而这样的懊悔持续不多时就被席卷而来的困意挤出了沈予的大脑,他赶紧手攥紧了强打神,坚持着不合上双眼。 江亦行拿出手机在记事本里打下一行字:困了就睡。 他拿给沈予看,沈予坚定地摇摇头,说:“不行,这样以后我会越来越像个人。” 像个人不好吗?江亦行又问他。 沈予觉自己脑子已经不怎么清醒了,瞪瞪依着本能说了句:“不好...我活着的时候都不像个人呢...” 死了之后才像个人,岂不是很讽刺? 江亦行收了手机不再说话,视线落在沈予偏到另一边的脑袋上。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手从他后颈伸过去揽着肩膀,将人往身边一带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沈予没有重量,江亦行也只是能受到他的存在而已,此时看他面如常人一样睡在肩头,有瞬间的恍惚,错觉这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又或者是终于回来了,不管是个人还是个鬼,就这么待在身边好像也好。 车停在江亦行家楼下,江亦行迟迟没有下车,他尽量低了声音跟司机说自己待会儿停到车库就好,司机听他轻言细语的,只道他是身体不太舒服,关心了几句就下车离开了。 他借着月光低头看沈予半透明的身子,发现他好像比之前更真实了,身上穿的米白衣的颜变得深了些。然后他的视线落在沈予的自然垂下的手上,月光从前挡风玻璃铺洒进来,穿过他的身体,他整个人剔透得像一块雕细琢的玉。 他被沈予周身散发的寒气包裹着,明明手臂都快被冻僵了,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握他的手。 江亦行把沈予的手抓在手里,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他:“像个人,不好吗?” 随即他想到,这样睡太久,也不知道脖子会不会痛,于是他试着叫了沈予两遍,并没有得到回应。 叫第三遍的时候他声音大了些,手犹豫着在他脸上拍了拍:“沈予?” 沈予还是睡着,没有给江亦行任何反应。 他有点急了,伸手晃了晃沈予的肩膀,终于换来沈予眯着眼看了自己一眼,口齿不清地皱着眉头含糊到:“你别动......” 你哪里有个鬼该有的样子。 江亦行不自觉的嘴角就带了柔和的笑。他拉开车门,另一只手从他膝盖弯伸过去把人打横从车里抱了出来,带上车门进去按亮了电梯。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单手搂着沈予,另一只手去指纹解锁电子门,刚拉开就差点被轩轩扑了个怀。 他把轩轩往后赶了赶,轻手轻脚地抱着睡的沈予进了卧室,又小心翼翼将人放在上,一时拿不准到底要不要给他盖上被子,站在边思来想去还是随手扯了薄毯给他盖上,然后留了夜灯。 没记错的话,他晚上好像是习惯了要有点光线的。 江亦行出了卧室去书房看文件,拿起笔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右手臂已经冻僵了,此时隐隐作痛,握着笔有点颤抖。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两手在面前了,重新拿起笔专心的在文件上做着标记。 沈予恰好就是在那一缕若有似无的昏黄光线里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在江亦行卧室柔软的大里,一瞬间的记忆空白吓得他噌一下坐起来,慌里慌张的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光着脚拉开门就跑出了卧室。 他想确认一下江亦行在不在家。 在客厅和厨房找了一圈没发现人,他又赶紧跑去书房。 沈予站在书房门口看到伏案工作的江亦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