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点了点头:“不错。那请问,您公子有何事需本座出力的?” 连墨咳了一声说:“也不用你出什么力,你只要告诉我紫须花在哪里便成。” 黑袍男子看着连墨眯了眯眼:“你要那花做什么?” 连墨扁了扁嘴:“只许你被下毒就不许别人被下了吗?自然是解毒用吗!” 黑袍男子笑笑:“本座别无他意,此花并不难找,只是它生长的地方住着个巫女,很难说话,包括本座,所以,本座只能告诉你们那花生在何处,至于能不能拿到,还要看各位的本事。” 陶安闻言开口道:“足矣。” ** 此时天已晚,几人作为那大祭司的贵客,被安排在了不错的住处,只是因为轩和阿沐一直扮的就是夫,所以理所应当的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关上房门,轩偷偷瞥了眼阿沐然后咳了一声道:“你睡上,我睡地下。” 阿沐低头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哪有睡地上的道理。阿沐曾经风餐宿也是常有的事,还是阿沐睡地上吧。” 轩点头:“那就随你吧。”顿了一下,轩又假装为难道:“只是……这里只有一被褥,被子和褥子少了哪样我都睡不习惯,这可怎么办?” 阿沐坐在桌子旁倒了一杯茶淡淡道:“那我就趴在桌子上睡好了。” 轩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恩,我知道你怎样都睡得着,只是那大祭司也不是简单之人,说不定夜里派人来监视,发现你睡在桌子上定要让他们生疑。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和我一起睡上吧。”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不碰你。” 阿沐喝茶的动作一顿,淡淡的扫了一眼轩。轩了身,尽量表现出自己光明磊落的样子。 阿沐想了一下,轩说的在理,那大祭司看起来并不像可信之人。于是阿沐放下茶杯,起身走到轩面前:“那妾身帮夫君更衣吧。” 轩一愣,抬头望向阿沐,继而很快又恢复到正常神,然后站起身咳了一下又伸开双臂,等着阿沐为他除去外衣。 阿沐环住轩的身为他除去带然后下外袍,又除去自己的外衫然后熄了蜡烛,借着清凉的月光爬上钻进了被子里。 轩也掀开被子躺在了上,见阿沐靠着墙边睡下再没了动静,迟疑了一下后突然侧身将阿沐一把捞到自己怀里然后抬头吻上了她的面颊。 阿沐一惊抬手抵住轩:“陛下言而无信!” 轩突然笑了笑,笑声在被帷帐遮挡的这一方天地中显得有些魅惑:“言而无信总比被连墨说没本事的好。” 阿沐语,她竟不知轩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于是阿沐下意识的口而出:“陛下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哦?”轩愣了一下:“从前?你认识朕很久了吗?” 阿沐别开轩的视线:“没有。只是听主上形容过陛下,陛下英明神武,绝不是今这般无赖模样。” 片刻的安静后,轩突然沉声道:“不对。” 阿沐抬眼:“哪里不对?” 轩将阿沐又箍紧了几分蹙眉道:“朕有一事早就想问你,那在青州遇刺,暗器飞来的时候你将朕往后拉了一下,然后你口而出的话是‘轩,小心’。阿沐,你知道那是朕的名字,若朕从前与你并无集,你口而出的称呼不应该是‘陛下’吗?” 阿沐沉默了。前世轩对她盛宠之时曾让她直唤他的名字,她便就一直这样喊着他,即便是重生,可她保留了所有的记忆和习惯,所以才会在情急之时下意识的喊出她最悉的名字。 见阿沐不答话,轩又问道:“阿沐,你知道朕的名字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叫的,而你在情急之时叫的又那么顺口且毫无顾忌,阿沐,你是不是有事瞒了朕?” 阿沐别过头淡淡道:“没有。” 轩默了一下接着问道:“还有,素弦说你是个神算子,后来朕找她私下里问过,她说你能算到朕会去青州,还能算到汐嫔会在莲池出事,所以那才拉着朕去了莲池,还有之前采薇的事,她说你就像是个知道结局的看戏者,还说……”轩冷声笑了笑:“还说跟着你混总归是没错的。” 轩每说一句话,阿沐心里就一下,素弦确实是个话匣子,只要不是事先嘱托她的事和她认为万万不能说的事,她能把你的底儿给兜了个干净。 素弦这里,真是失算了…… 只是此时,阿沐除了保持沉默已不知道该做何解释,因为除了真相,所有的解释都会显得非常苍白无力。 似乎是发现了阿沐的不知所措,轩抬手将她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轻声道:“阿沐,朕有时在想,是不是因为朕曾经负过你而朕又缺失了那段记忆,所以当你再次回到朕的身边时才会对朕如此冷漠。可我问过陶安,他说在此之前你从未见过朕。所以朕又在想,是不是你真的有卜测未来的本事,你算到朕将来终有负你的一天,所以才一次次的拒绝,想提早身?” 阿沐心里一沉,翻了个身默默闭上了眼睛。 温柔如水的夜中,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两个猜测,似乎第二个更靠谱一点,可是阿沐,它只能解释你为何会预知未来,却没办法解释你为何会喊出朕的名字。两个猜测各自成立却又互相矛盾,究竟是为何,阿沐,你告诉朕,好不好?” 阿沐一时心如麻,把头往枕头下又埋了埋:“时候不早了,陛下早些歇息吧。” 轩默了片刻,不再追问什么,侧身躺在阿沐身后,替她掖了掖前面的被角然后将她搂在怀里。 “朕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迁就一个女人,可是你的出现是朕的意外,阿沐,你就像是朕的克星,没有缘由的一次次打破朕的规则。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将来你算到了什么,阿沐,请你相信朕现在的心意,朕对你,是心意的喜。” 身后男子的话语像一朵朵带刺的蔷薇盛开在心间,美到令人沉,也痛到令人窒息。 阿沐在夜中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眼角不知何时攒了一滴泪,在她睁眼时毫无防备的滑落在枕头上…… ** 阿沐都不知道自己夜里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自己清醒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阿沐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面对着轩躺在他怀里,轩的下巴轻轻靠在她额头上,她埋在他的颈窝里,能知到他温热的体温还能嗅到他身上曾一度令她着的龙涎香气。 阿沐有些慌张的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却被轩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醒了?” 阿沐轻轻嗯了一下,声音细弱蚊蝇。 轩闭着眼,嘴角弯起一抹笑:“阿沐,看在朕不远千里陪你来苗疆解蛊毒的份上,答应朕一件事好不好?” 阿沐犹豫着没有答话。 轩低头吻了一下阿沐的额头又道:“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做朕的女人,能让朕像现在这样抱着你睡上一觉也好。阿沐,你可答应?” 看起来似乎并不难办到的一件事,何况还能解了她身上的蛊毒,可是阿沐却还是犹豫了起来。 她本来带着心仇恨再一次回到他身边,在报复他之前她想先利用他摆贤王,有可能的话甚至还能摆陶安,最后在完成她的报复后再摆他,那么,她就彻底自由了。这个世上,就再没了可以锢她的人。 她是这样打算的,可是昨夜轩说的话,无疑让她心里的想法有了一点点动摇。 阿沐想了一下,刚想开口,却听素弦在外面叩着门喊道:“夫人夫人!陶大人一个人去了摄魂谷!”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了!轩这么温柔的样子乃们喜吗! ☆、解蛊(四) 第二十四章 陶安执剑骑马立在摄魂谷的谷口上方,谷内雾气缭绕,明明是绿树葱葱一派生机之景,然而却是出奇的安静,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陶安抬头望了望刚刚有些朦胧的天,心想他们此时应还在睡梦中,昨商量今来摄魂谷一事时,阿沐执意要一同前往,所以陛下也要跟着一起来,那么常乐自然要随行,连墨和素弦又不愿呆在原处等,也表示要跟着一起,这样拖拖拉拉一堆人,倘若遇到危险,不一定能护每一个人周全,所以,他才决定今早独自前往。 “摄魂谷。”陶安自言自语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这种不屑不是纨绔子弟的心高气傲,而是他从小在刀光剑影中磨练出来的自信。 陶安拔出长剑,一手握紧缰绳,随着“驾”的一声,陶安骑着马如疾风一般直冲谷底…… 本是一片寂静的山谷此时突然传来了阵阵银铃声,陶安皱眉抬头扫视一周,这才发现有不少树枝上都挂了密密麻麻的铃铛,然而这些铃铛却不会因风吹而摇摆,各个都如焊在树枝上一般纹丝不动,却依旧能发出清脆的铃音…… 陶安长剑一挥,离他最近的一个铃铛瞬间被劈成两半,然后只听“吱”的一声,一只黑的小虫摔落在地上,然后被他骑着的那匹白马抬起前蹄给踩了个粉碎。 陶安凝眉再望向那些银铃,这才发现这些银铃纹丝不动却能发出声响原是铃铛里被关了这样的虫子。 继续策马向前,陶安心里又多了几分警惕,然而没走多远,陶安却见阿沐突然从前方的树林里向他面走来,陶安一愣,朝那个身影唤道:“阿沐!” 随着这一声呼喊,前方的身影突然像被水淋的墨画,瞬间花成一片,“呼啦”一声散了开去,化作一只又一只的飞蛾朝他扑来,陶安连忙拔剑挥砍,所有靠近他的飞蛾都被砍成两截簌簌的掉在地上的灌木丛里。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阿沐……阿沐……” 声音虚无缥缈,在山谷中久久回。 陶安心下暗一思付,发现自己自从入谷便中了一个连环的圈套,从那蛊惑人意识的铃音到他看到的阿沐的幻影然后喊出阿沐的名字,再到这个女子的呼唤,一切似乎都只是为了扰他的心神罢了。 陶安骑在马上原地打转向四周喊道:“在下陶安,入此摄魂谷只为了寻找紫须花,无意冒犯!还望阁下现身相见,不要再浪费时间,做这些戏人的把戏!” 话音刚落,几只羽箭从右侧破空而来,陶安目光一凛,反手将剑在空中一旋,削断那些羽箭,然而未等羽箭落地,陶安便一踩马背凌空跃起,跃过右侧葱茏的树木和半人高的花木挥剑刺向藏在其后的那个身影…… 藏在花木后的紫衣女子猛然抬头,然而当她反应过来时,对方的长剑已然架在了她的颈间。 她微微侧头打量他,一张英的面庞上,黑如曜石的眸子却清冷的像这山谷里的月,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然而却在看清她的面容时很快舒展开来,他的角慢慢化开一抹不屑的笑:“原来是个小丫头。” 声音清润如玉,虽有些低沉,却透着丝丝暖意。 她微微有些愣怔,能这么快就识破她蛊术的,他还是第一个。 陶安收起剑,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姑娘一个人住在这谷里吗?” 紫衣女子点了点头。 陶安略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姑娘,典型的苗族女子的装扮,眼眸清灵,与那见到的那个红衣女子阿朱那是完全相反的两种觉。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其实对他并无恶意,许是一个人在谷中呆久了,见有生人进来便使些捉人的把戏罢了。 陶安笑了笑,对她点了点头诚恳道:“刚才在下无意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紫衣女子摇了摇头:“不会。” 陶安依旧笑着,言归正传:“在下入谷,只为了寻找紫须花,倘若姑娘知道,不知可否给在下指个路?” 紫衣女子没有回答,却偏了偏头问道:“阿沐是谁?” 陶安微微一怔,想了下淡淡道:“是我主上的夫人。” “你喜她?” 陶安蹙眉:“姑娘,此话不可说。” 紫衣女子抬头,眉眼中透着一点不高兴的情绪:“我没有说。你听到那铃音后心里想的谁,方才那人面蛾变得就是谁。” 陶安怔住,默了一会儿,尴尬的握拳掩嘴咳了一声:“姑娘,此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不许再对旁的人讲,明白吗?” 紫衣女子想了想点头道:“你是怕你主上生气吗?” 陶安不想再与她啰嗦,回了一声是。 那女子却得寸进尺道:“你真可怜。” “……” ** 紫衣女子带着陶安去找紫须花,一边走一边问:“紫须花是解寒冰蛊的,有人中了那蛊毒吗?” 陶安叹道:“是。姑娘对蛊毒真是了如指掌。” 紫衣女子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我从小就住在这谷里,养很多很多的蛊虫,制了很多很多的蛊。” “哦?”陶安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笑了笑:“姑娘人小,本事却不小。”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六岁了!”前面的女子回头,粉的嘴巴微微嘟起。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