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被放在简易的木架子上撑开,有些染了颜,呈现出各不相同的光鲜彩,有些则是原,端木焰用手细细拂过,轻薄的羽风似的自她指尖下滑走。 一件黑的羽衣引起了她的注意。 它的大部分地方由漆黑光亮的羽构成,领口、袖口和衣摆处则是一圈尖端泛着黑的白羽,非常奇特,端木焰驻足看了它一会儿,被天翎察觉到,“小雌,这是雄的款式,对你来说太大了。” 他的视线上下扫了她一圈,走到那件衣服旁边用自己比了比大小,“看到了吧?起码得是我这个身高的人穿才行,你……” 黑。 苍岚修长的赤蛇尾自她脑海里浮现,从夜般深沉的柔软黑羽下延伸出来,每一块鳞片都在这片昏暗的衬托下闪出亮眼丽的红。 黑与红。 “多少钱?”端木焰迅速凑过去低声问。 “什么钱?你要买?哦——原来是帮蛇王……”天翎不愧是天鹅族里罕见的风浪子,马上就意会到她的打算,虽然他没有听懂那个钱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蛇王又新增羡了,“啧啧,这可真是个会心疼人的小雌。” 端木焰在他短暂的疑惑里察觉到一件事,这个世界可能还没有货币的诞生,那他们是如何进行易的?以物易物吗?……不过不管是什么,反正她都没有就是了。 “这是怎么染的?你们的工艺还好。”她指了指那些末端泛黑的白羽,尝试避开被天翎继续打趣的可能。 他察觉到了突兀的转移话题,也没继续逗她,蛇王的心肝宝贝是个脸皮薄的,真惹生气了可不好,“没染,这是黑天鹅的羽,虽然名字是黑天鹅,但也并非通体漆黑,它们翅尖上的羽就是这样的。” 在众人暧昧的了然目光里,端木焰买下了这件羽衣,由于胳膊受伤,衣服被沉水帮忙拿着。 “……不要告诉苍岚我买了这个。”她的脸有点红。 “这是自然。” “我们不会的。” 蛇族的两人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端木焰怀疑地看着他们,沉水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午饭应该已经备好了。” “那个,小、小……你明天要走了吗?”艾丽莎尝试再三,还是没有直呼她的名字,蛇族的人在旁边,她本不敢用那么冒犯的称呼喊她,不用敬称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嗯,易物节已经到尾声了吧?你知道的,蛇族畏寒,我们得趁着冬天还没来临的时候回去。”端木焰解释道。 “那我明天可以来送你们吗?”艾丽莎鼓起勇气道,茸茸的手指揪紧了自己的衣摆,端木焰忽然意识到一个细节,今天她似乎没怎么低头,尽管说话还是小心翼翼的,但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开始转变了?——向着好的方向。 “当然,我会很高兴的。”她柔声道。 艾丽莎在她温和的笑容里迈着轻飘飘的步伐回去,她像一朵膨的蒲公英,身体里被喜悦的情绪充,斜刺里突兀响起一个刺耳的声音: “怎么,攀上新的高枝就这么高兴?也不看看自己那点斤两……” “巧兰姐姐。”她停下脚步,冷静的喊。 “别,我可当不起叛徒的姐姐,你胆子真大啊——小货,你居然敢告密?!”熊巧兰见她这么镇定的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她策划了那么多,结果功亏一篑! 尽管当时蛇族的人是凭自己的力量逃走的,但也不能掩盖这个人马上就通知了蛇族这件事,她听说蛇族的人后面落到了狮子族的手里,而狮子族的少族长又对那个雌很兴趣,如果蛇王没有及时赶到,恐怕已经……该死,该死! 她恨的双目发红,像个发了狂的癔症患者,从鼻孔里着气走过来,“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撕了你!!” 艾丽莎着她癫狂的视线,不躲也不闪,平静的道:“你现在打不过我。” 屈辱猛地灌进脑子里,冲的熊巧兰眼前几乎发昏,曾几何时那个见到她只会低声下气顺从的残废竟然敢这么顶撞她?谁给她的胆子?! 她扬起手就想打人,被折断后固定在树枝上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的她清醒了几分,不能动手,她自然有其他办法让这个小人不痛快,讽刺道:“你现在肯定很得意吧,你又能得意多久?在我这里敢告密,难道还真以为能获得其他人的信任了?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个残废这件事。我告诉你,从来就没人看得起你——” “熊巧兰。”艾丽莎打断了她的话,直视着那双溢着怨恨的眼睛,“我也告诉你——我不得意,也不需要别人看得起。” 如果一生都是为了让别人看得起这件事而努力,那对她才是最大的悲哀。 她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径直走了,徒留被气的几乎昏过去的熊族愤怒咆哮。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