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宁垂下眼帘,犹豫要不要把昨夜的梦说出来。 可一想到在那梦里她们母女俩先后…… 还是算了。她快速冷静了下来。 大清早的说这些还是晦气的。 康皇后看女儿脸变了又变,腹狐疑。 可又见她不想细说,便没追问下去。! 但她也暗暗把这事放在了心上,琢磨着得命人去再查查那准驸马裴禹瑾。 到了正午时分,回来用午膳的皇帝也看出女儿有些心不在焉。 他抬眸望向子,冷硬英气的眉宇出不解。 康皇后朝他极快地眨了眨眼,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许是她眨眼的动作有些滑稽可,皇帝抿了抿,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康皇后意识到他在笑自己,颇为嗔恼地瞪了他一眼。 “咳咳!”李康宁故意咳嗽了两声,言简意赅地提醒,“儿臣还在这儿呢!” 但她脸上的笑却掩藏不住,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康皇后羞得双颊绯红,急忙转移话题—— “陛下,听闻平定额鲁特部叛的将领们已启程班师回朝了,他们是回京城还是过来行这头述职受封?” 京城那边只有太子夫妇一家留守着,大多数宗室王公大臣们都携带家眷随驾前来热河行避暑了。 “会过来行这边,约莫今明两就该到了。” 皇帝边说边剥了颗冰镇过的荔枝喂到子嘴边,还不忘伸手要接她吐出来的核儿,面不改,动作练无比。 康皇后在女儿面前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故意把荔枝核儿吐进自己的苏绣帕子里,没有理睬身旁的男人。 皇帝无奈轻笑,又剥了颗荔枝递给女儿。 “此次平叛有个叫裴翊之的副将,似乎是驸马的兄弟?” “那裴翊之冒死率领五百兵在大漠急行一千余里,突击歼灭了叛军首领,一举收复天山南北,朕已下旨特封他为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为正二品,金印紫绶,在武职里仅低于正一品镇国大将军与从一品辅国大将军。 “裴翊之?”李康宁一时愣住—— 她那准驸马淮安侯世子裴禹瑾确实有个庶弟,名为裴翊之。 但他并不受重视,前几年被淮安侯丢到军营里历练,充当运送粮草的兵丁。 在梦里,他就是在平定额鲁特叛时立下赫赫战功,得封骠骑将军。 现实里居然也发生了?李康宁整颗心如坠冰窖。 她的父皇母后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她都没能听进去。 浑浑噩噩告退后,她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行以北的千顷湖边。 湖面轻波摇漾,清风习习,吹拂她绣着宝相花纹的雪青裙摆。 岸边的芙蕖开得正盛,清雅淡香扑面而来,李康宁深深了口气。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康宁侧身回眸,只见一清俊如玉、身形颀长的弱冠男子绕过长廊,来到她面前。 “公主殿下。”他俊脸浮着笑意,如融融。 “湖边风大,公主若要赏莲不如移步至旁边的水榭内,景观并无不同,反而别有趣味。” 李康宁有些茫然不解。 这般端方温润的公子,怎么在她的梦里会如此面目可憎呢? 缄默片刻,李康宁微微颔首,与他并肩缓步走进不远处的水榭内。 身后的芷兰与佩兰相视一笑,驸马这般体贴入微,成婚后与公主也定会和和美美的。 水榭内雕梁画栋,三面临湖,凭栏可眺望湖光山。 李康宁施施然坐在栏杆内侧的檀木长椅上。 “对了。”她仿若不经意般提起,“裴世子可是有个庶弟叫裴翊之?” 闻言,裴禹瑾眼中极快掠过一丝慌—— 莫非是公主发现了什么? 不,不可能的。 世间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件事的。 “回公主,舍弟名讳确实是翊之。” 略顿了顿,他又道:“但舍弟生乖戾孤僻,家父特意让他到军营历练,说要磨一磨他的子。” 李康宁莞尔:“听父皇说,你这庶弟此次平叛立下奇功,被特封为正二品的骠骑将军呢。” 边说着,她边观察眼前男子的神。 果不其然,他眼中笑意凝固了一瞬。 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常,不疾不徐作揖,“承蒙圣上厚,微臣在此先替舍弟谢圣上恩典。” 话音刚落,他不动声打量身前端坐着的少女。 李康宁容貌肖其母,秾丽耀目,灼若芙蕖。 眼波转间那股娇媚态,任谁见了都会怦然心动。 又因生来便是一国公主,贵不可言,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高傲气。 裴禹瑾心中微微一热。 两个月后婚事如期完成,这般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就是他的子了。 到时他就是正式的驸马、天子的嫡亲女婿。 哪怕父亲将来知道了真相,也无力改变什么了…… * 与此同时,得胜还朝的将士们已在行周边的驿站整顿歇息。 驿站外,高大俊美的青年身披甲胄,兜鍪红缨,身影如松柏般直。 稍一抬头,无数座耸立的殿阙台映入他的眼帘。 他薄轻抿,墨眸深邃,腔内似有一股灼热奔涌而出,连指尖都微微颤抖着。 他活着回来见她了。 ————————————————————————— 跪求珠珠,戳“我要评分”就可以投喂珠珠啦!谢!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