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并未立即答话，而是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他。方雨心里生出不好的预 ，他握了握拳头，无力的指尖留不住一点力气。 “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这不是在死亡证明上签个字的事，也不是你去艺火传媒，昭告所有人你是方晴这一句话的工夫，从你说出口，就回不了头了。” 阿志的话无疑于向他宣判最后的死刑，方雨的回话带上了歇斯底里的意味，“不，不可能！” 突遭变故加上彻夜未眠， 神状态俨然到了临界点，此时方雨像一把拉 了的弓，弓弦上没有箭，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放出害人害己的空箭。 “为什么回不了头？难道我要一辈子以方晴的身份过活？这不可能，我做不到，我要去找陆与闻，我跟他走，我跟他去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方雨便要夺门而出，手刚握上门把手，阿志的话音自身后清晰地传来： “冷静点，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你现在贸然去找他就是送死，活着才有希望，只要活着，你还怕见不到陆与闻吗？” 方雨的脚步顿住，一只手紧紧攥着门把手不放，阿志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手臂上突起的青筋和颤抖的双肩。 良久，方雨的肩膀塌了下去，他耷拉着脑袋，说话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尸检结果是什么？需要过去一趟吗？” “这时候过去会碰到陆与闻吗？”方雨转过身，眼里充盈着水汽，那是稀薄的泪光，“我想再看看他。” 方雨出发去分局前干了一件以往很少做的事，他在房间里找出方晴的化妆用具，对着镜子不 练地涂抹粉底，用眼线笔勾勒眼部轮廓。 方雨描得很细致，眼泪再没 下来，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喃喃道：“只有这样陆与闻才不会认出我，我和他说过不会再化这样的妆，他一定记得。” “既然要做，就做得谁也发现不了，不能白费功夫，你说对吗？”方雨放下手上的眼线笔，化妆没能让他气 好一点，反而令他看起来分外病态。他试图扯出一个笑，却怪异到了极致。 化完妆，方雨换上方晴的衣服，镜子里已然是全然陌生的自己。他越过阿志，转身走出房间，过浓的妆容掩饰了他的真实情绪，“走吧，陆与闻应该到了。” · 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回忆过半，方雨疲惫得再难往下讲述。陆与闻凑近亲了亲他的额头，钳住 间的那只手来到方雨的后背，顺着脊椎一寸一寸向下按摩。 方雨双眼半睁半阖，他快要睡过去，陆与闻偏不让他睡着，脸 向他，鼻尖、面颊和嘴 都亲亲热热地磨蹭了一遍，嘴再度过来，密密匝匝的吻很快 没了他的睡意。 方雨明白在陆与闻这里，他永远没有要或不要的选择，只有接受和无条件接受。他没发现自己变得逆来顺受，覆在后 上的大手已不会叫他紧张，他对即将被蹂躏、被玩狎的命运习以为常。 接下来怎么做端看陆与闻，吻到缺氧时方雨 糊糊地想，他乐意做所有讨好陆与闻的事，要他掰开他便掰开，要他轻摇他便轻摇，只要陆与闻高兴，做什么都好。 大脑混沌无物，直到漫长的一吻结束，方雨后知后觉这是陆与闻安 他的方式，一次亲密的情事能驱逐所有的坏情绪。 “舒服么？还要不要？”陆与闻低声问道，大拇指捻去方雨边的水渍。 方雨没说话，脸颊埋进陆与闻的脖颈，依恋地蹭了又蹭，黏糊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冒出来：“我还要继续说吗？之后的事，你想不想听？” “先不用，”陆与闻怀抱着人，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方雨的，“你累了，今天先这样，我想知道的我会问你，对我不能有隐瞒，全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好困。”方雨很配合地应道，眼皮越来越重，回忆实在叫人负累不堪，他在陆与闻怀里安心地睡着了。 陆与闻揽着人的手臂紧了紧，声音很轻地道：“睡吧，睡醒有我，梦里梦外都有我。” 如果这一生中有可以抹去的 子，陆与闻一定会选择接到方雨死讯的那几天。 那是午夜梦回也不敢过多回望的时，他曾经恨不得让记忆消弭，无法排遣的痛苦在他心里扎 ，长出大树，繁茂的枝桠如残酷命运的爪牙，撕扯绞烂他的心脏。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触碰这段记忆的边角，或是看到相关的字眼，他便会条件反 记起当初的痛楚，手脚发颤，胃部绞痛，他止不住地想呕吐。 陆与闻又在方雨的额头和脸颊亲了亲，温热的触很好地抚平他的心慌。他必须反复确认方雨就在他怀里，方雨呼 均匀，体温正常，脉搏跳动有力，而心跳声需要贴近 腔，很仔细去听。 确认所有活着的体征后，他才敢回忆那段梦魇般的时。 电话里，陆与闻和方雨约好周五晚见面，他不愿宝贵的周六有大半时间浪费在路上，便叫方雨周五晚上过来。 他给方雨买了傍晚的火车票，那一趟列车要坐一个多小时，中途停留四个站。方雨从过安检、取票、检票进站、乘坐到出站，打算统共需要两个半小时。 他把这一趟路程的各项事宜想得很清楚，到站怎么走、哪里等他也一一告知。他还特地提醒方雨别太早去火车站，免得要等很久，当然他准备早早去火车站等人，提前一小时不够，得提前两小时出发。ｈｍＹtｅＡ.ｃom |
，他握了握拳头，无力的指尖留不住一点力气。 “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这不是在死亡证明上签个字的事，也不是你去艺火传媒，昭告所有人你是方晴这一句话的工夫，从你说出口，就回不了头了。” 阿志的话无疑于向他宣判最后的死刑，方雨的回话带上了歇斯底里的意味，“不，不可能！” 突遭变故加上彻夜未眠，
神状态俨然到了临界点，此时方雨像一把拉
了的弓，弓弦上没有箭，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放出害人害己的空箭。 “为什么回不了头？难道我要一辈子以方晴的身份过活？这不可能，我做不到，我要去找陆与闻，我跟他走，我跟他去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方雨便要夺门而出，手刚握上门把手，阿志的话音自身后清晰地传来： “冷静点，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你现在贸然去找他就是送死，活着才有希望，只要活着，你还怕见不到陆与闻吗？” 方雨的脚步顿住，一只手紧紧攥着门把手不放，阿志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手臂上突起的青筋和颤抖的双肩。 良久，方雨的肩膀塌了下去，他耷拉着脑袋，说话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尸检结果是什么？需要过去一趟吗？” “这时候过去会碰到陆与闻吗？”方雨转过身，眼里充盈着水汽，那是稀薄的泪光，“我想再看看他。” 方雨出发去分局前干了一件以往很少做的事，他在房间里找出方晴的化妆用具，对着镜子不
练地涂抹粉底，用眼线笔勾勒眼部轮廓。 方雨描得很细致，眼泪再没
下来，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喃喃道：“只有这样陆与闻才不会认出我，我和他说过不会再化这样的妆，他一定记得。” “既然要做，就做得谁也发现不了，不能白费功夫，你说对吗？”方雨放下手上的眼线笔，化妆没能让他气
好一点，反而令他看起来分外病态。他试图扯出一个笑，却怪异到了极致。 化完妆，方雨换上方晴的衣服，镜子里已然是全然陌生的自己。他越过阿志，转身走出房间，过浓的妆容掩饰了他的真实情绪，“走吧，陆与闻应该到了。” · 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回忆过半，方雨疲惫得再难往下讲述。陆与闻凑近亲了亲他的额头，钳住
间的那只手来到方雨的后背，顺着脊椎一寸一寸向下按摩。 方雨双眼半睁半阖，他快要睡过去，陆与闻偏不让他睡着，脸
向他，鼻尖、面颊和嘴
都亲亲热热地磨蹭了一遍，嘴
没了他的睡意。 方雨明白在陆与闻这里，他永远没有要或不要的选择，只有接受和无条件接受。他没发现自己变得逆来顺受，覆在后
上的大手已不会叫他紧张，他对即将被蹂躏、被玩狎的命运习以为常。 接下来怎么做端看陆与闻，吻到缺氧时方雨
他的方式，一次亲密的情事能驱逐所有的坏情绪。 “舒服么？还要不要？”陆与闻低声问道，大拇指捻去方雨
子，陆与闻一定会选择接到方雨死讯的那几天。 那是午夜梦回也不敢过多回望的时
，长出大树，繁茂的枝桠如残酷命运的爪牙，撕扯绞烂他的心脏。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触碰这段记忆的边角，或是看到相关的字眼，他便会条件反
记起当初的痛楚，手脚发颤，胃部绞痛，他止不住地想呕吐。 陆与闻又在方雨的额头和脸颊亲了亲，温热的触
均匀，体温正常，脉搏跳动有力，而心跳声需要贴近
腔，很仔细去听。 确认所有活着的体征后，他才敢回忆那段梦魇般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