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这天,上官凛回了家。 倒不是特地回去过节,只不过是他那位父亲想他回去陪他过周末。 其实纳闷的,那些豪门对私生子大多不待见,而上官霆却对他十分看重,要说是亲缘之上官凛也不认为有多深,他更倾向于他对父亲有利用价值这个原因。 因为他身上留着上官家的血,而且有一个聪明脑子,是块当牛做马的好材料。 他不是傻子,但他乐意装个傻子。 到家还很早,上官凛回房洗了个澡,出来时家里的阿姨正在门外敲门,她唤他少爷,说来收他的脏衣服。 他平时住校,衣服都是用学校洗衣机洗的,并没觉得不妥,便开门跟阿姨说不用,随后关上房门。 上官凛格一贯冷淡,话不多表情少,阿姨接触几回也已习惯,没再说多余的话,抱着空的脏衣篓下了楼。 阿姨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上官凛把擦头发的巾随手扔在一边,起身出了房间。 对面就是姐姐的房间,他趿着拖鞋一步步走过去,到门前拧下把手。 门没锁。 吱呀响了声,木门在他眼前缓慢滑开,淡淡香气从屋内漫出来,柔柔冷冷绕在他鼻间。 是姐姐的味道。 上官凛呼着,从窄窄的门中观察姐姐的房间,格局跟他房间一样,这个角度仅能看到一个角落,那里摆着一架白钢琴。 他不幻想姐姐坐在那里弹琴的画面,光会落在她肩身上,晕出一圈梦幻的光影,两鬓的发丝会随着她抬臂的动作从耳边滑落,假如有风的话,就正好吹起姐姐的长发,轻柔地拂过她的睫。 一定很美,很美很美。 上官凛滚了滚喉咙,皮肤氲起一层燥渴的气。 他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将房门重新合拢。 傍晚,上官凛下楼陪父亲用餐。 一桌美丰富的菜肴他却难以下咽,甚至到胃在冒酸,这种恶心不知是因为这里的空气,还是来自基因的共鸣。 上官凛提着筷久久不落,目光梭巡一遍,停在边缘那盘糖醋小排,听阿姨提过,那是姐姐喜的菜式。 于是筷子落下了。 “你跟岚岚的口味倒像。”父亲脸上带着慈般的笑,颇有姐友弟恭的欣,即使姐姐并不在这里。 而谈及姐姐的上官凛,眼中也有几分微动,“姐姐工作很忙吗,她似乎很少回来。” 父亲沉,眉间似有一丝愁绪,上官凛想大约是因为姐姐对他态度的转变,而由此产生的一种落差。 但是又怪得了谁,这一切不都是他亲手造成的吗,他应该承受,不该被同情。 上官凛若无其事咬下排骨,酸酸甜甜的汁儿滑入口腔,原来姐姐喜这样的,那她会不会也喜吃榆北的酸梅茶,有机会可以跟姐姐一起去吃就好了。 他恣意妄为臆想着姐姐,一旁的父亲却全然不知,父亲沉沉拍他的肩,语重心长说道:“你姐姐虽比你大几岁,但她是个很简单的人,没什么心机城府,你成年了也是个能担事的男人了,以后要多照顾姐姐,不要让人欺负她。” 这样的话语和动作使上官凛产生一种兴奋的罔伦,如果忽略身份的话,何尝不是一位父亲将女儿托给另个男人的嘱咐之言。 上官凛点头,神情与语气都十分郑重,“我会的,我会照顾好姐姐。” 父亲自然不知他怀揣着怎样卑劣龌龊的心思,对他欣一笑,夸道:“好孩子。” 好孩子吗? 要让您失望了,父亲。 …… 晚餐在温情脉脉的氛围继续进行,期间父亲接了一通来自律师的电话,从只言片语中上官凛听出与他的离婚官司有关。 姐姐的母亲这次决心跟他撇清关系,不惜撕破脸面闹上法庭,而他的父亲像只埋在沙堆里的鸵鸟,仍在做“垂死挣扎”,他不想正面解决问题,只想通过投机取巧的方式挽回子。 结束律师电话后,他给助理打去电话,命他去拍一位新派画家的作品,他想以这幅画作为生礼物哄子高兴。 上官凛脑中划过一个念头,他放下筷,向父亲请求:“不如让我去吧,明天正好没事做。” 父亲很快应允,他本就有让上官凛涉入圈子的想法,各种名绅士出席的场合他都需要去适应。 “明天让吴管家陪你去,有不懂的就问他,上限与规则他都清楚。” 第二,上官凛换上一套较正式的服装,坐车前往拍卖会场。 到会场后,上官凛翻看桌上的册本,父亲指定的藏品编号为18,平均一件藏品拍十分钟的话至少耗时两小时,还真是浪费时间。 假如没有吴管家的陪同,他大可选择离席,反正他不是真心想拍得这幅画。 坐立难安。 上官凛抬臂看一眼腕表,这个时间姐姐在做什么呢,波士顿现在是凌晨,应该正在睡觉吧。 好想见姐姐,好想看她睡觉的样子。她会像小女孩一样抱着玩偶睡吗?还是喜侧躺着、将手背垫在脸下安安静静地睡?姐姐的看上去好软,从后面抱住的话应该会很舒服吧,折起来应该也很容易…… 脑中的画面越发过分,但上官凛从不刻意扼制,他早就过了为世俗伦理挣扎、为罔顾人伦羞的阶段,他现在十分坦然面对自己的恶与贪念。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拉姐姐一起沉沦,与她一起在地狱共舞。 真的好姐姐啊,怎样做能让姐姐也我呢? —— 弟弟是狠角,番外可能会写到。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