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不在乎:“不用写。” 蚖七道:“万一遇到草爷那样的下胚呢?” 许应想了想,下衣裳,低头画上符文。 他提起子,便察觉到最近的天道众的气息飞速向这边赶来,此人尚未来到,便以神识锁定了他! 许应缓缓直起身,沉声道:“钟爷七爷,你们退后。今我以天道正宗,来会一会这些天道徒。” 蚖七和大钟连忙后退,远离此地,就在此时,另一股气息飞速接近,远远便听到阿巴阿巴的叫嚷声。 蚖七又惊又喜:“草爷尚在人世!” 他急忙循声望去,便见朱红衣四肢着地,奔行如飞,向这边狂奔而来。除了四肢之外,还有无数须也落在地上发足飞奔,姿态着实古怪至极! 许应原本在全神贯注,准备战赶来的天道众,见此情形也不由错愕,急忙稳住心神,不敢分心。 他此次要独自战天道众,不知胜负如何,心中也难免有些忐忑。 紫仙草丢下朱红衣,向蚖七奔去,落在大蛇脑门上,大蛇一动也不敢动,心道:“我与它是生死之,它一定不会死我……” 朱红衣清醒过来,一片茫,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而且自己衣衫不整,处处出光,显然曾有不好的事发生。 她急忙整理衣衫,见到许应,微微一怔,口而出道:“许公子!” 许应目视前方,如临大敌,突然笑道:“红衣姑娘,当年神都洛河上,你为我奏了一曲。今我有大战,想请姑娘再奏一曲。” 朱红衣心中虽有纳闷,但听闻许应之言,也是颇为喜,站起身来,取出自己的琵琶抱在怀中,笑道:“妾身回顾当年之战,谱了一曲,唤做许君杀阵曲,只是许君未曾再回神都。今,妾身愿为许君演奏。” 许应前方,一个天道众走来,是个中年男子,身姿奇伟,容貌堂堂,很有古代名士之风。 他背负着一把铁伞,那是他的天道法宝。 许应握紧拳头,猛地抬起手来,五指叉开,立在身前的盾牌忽然飞起,飘在半空中。 “嗡!” 盾牌旋转一下,天道霞光从天而降,四面垂落。 与此同时铿锵的琵琶声响起,一股淡淡的杀意从琵琶声中渗透出来,让四周山林与远山上的雪景,显得颇为萧索。 朱红衣怀抱琵琶,猛地弹出两道杀伐之音,那若有若无的杀意突然狂躁起来,催人气血,仿佛有凶恶的杀入凡间,闯入人群,手起刀落大开杀戒! 那中年男子抬头,出惊讶之,只见短短片刻,那面天道盾牌便已经形成一座天道道场! 这片道场只是由一件飞升期炼气士的法宝盾牌支撑而成,地方不大,只有百亩。 对于他们这等炼气士来说,百亩实在不算什么。 无数天道符文从霞光中亮起,熠熠生辉,与许应周身绘制的天道符文相互应,连为一体。 许应顿时只觉滔滔天威滚滚而来,入他的全身,天权、天理、天条、天机、天数、天衡、天枢等等天道化作他体内的大道。 他接触天道诸神,在万神殿接触到天道诸神石像的尸体,而今接触这么多天道众,已经掌握了数以百计的天道符文。 而且是经他修正后的天道符文。 “你懂天道符文?你懂天道道场?”那中年男子惊讶道。 琵琶声中,许应悍然出手,在澎湃杀气中天道道场的无数符文轰鸣,发出洪亮的天道道音! 许应身形斜斜飞起,这一刻,他如掌握无上权力的天神! “我比你和你的主子更懂!” 子桑公子悄然来到附近,见到天道道场中的景象,不出惊容,悄悄隐藏下来,没有现身。 那中年男子丝毫不惧,肩头抖动,铁伞飞起,冷笑道:“不死民,你以为你能用天道道场,比肩我数万年修行?做梦!” 琵琶声越发高亢,声声催人,许应带着无上天道之威的一击,轰然落在铁伞上! 铁伞散发天道之威,各光芒向外绽放,一伞骨如擎天之柱,伞骨与伞骨之间,天道符文逐一亮起! 但下一刻,一列列天道符文悉数熄灭! 许应挟天道道场的神威从天而落,一掌拍碎铁伞。 那中年男子身后元神浮现,身躯伟岸巍峨,抬起双臂硬接这一击。 他刚刚将这一击挡下,便见许应身后天道符文沸腾,无穷神光拔地而起,那是天光,汇聚成一尊顶天立地的天道化身,抬起手掌,五指便仿佛五座昆仑山,轰然下! “轰!” 天道道场之中,天威弥漫,道光席卷,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许应身后,天道化身也突然崩溃坍塌,天道道场的四壁无数符文碎裂,碎裂随即延伸到那面天道盾牌。 盾牌咔嚓一声裂开,接着碎成齑粉! 许应天道化身的手掌也径自破碎,只见手掌散去,那中年天道众在这一击之下,碎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血泥。 “昆仑。” 许应仰头,望向远处的神山,腔中有一股火焰跃动,“我回来了。用仇人的血,为你报仇!” 第233章 报仇雪恨 “天道道场!他是天道众!” 子桑公子心中一惊,刚才许应与那个天道众对决,许应所施展的手段也是天道众的手段,只是许应运用得更加妙,更加符合天道。 只是,天道众是天道诸神选拔出来,代替自己在人间行走的炼气士,专修天道。他们对天道的理解和运用,怎么会不如这样一个少年? 许应飞速上前,搜寻那中年天道众尸体是否有尚且有用的东西,可惜他动用天道元神,施展毁灭一击,将那中年天道众打得太碎,已经没有堪用的宝物。 子桑公子缓缓从树后走出,询问道:“红衣,这位便是你经常提及的许妖王?” 朱红衣怀抱琵琶起身,笑道:“他便是许应。许兄号称不老神仙,在许多古籍中都有他的记载。许兄,这位是嵩山万岁观的子桑观主。” 子桑公子道:“许兄,天道众固然可以短时间提升修为实力,但也受限于天道。仙道超越于天道,才是我们修行的方向。我辈修士,逆天改命,岂可被天道所困?跳出天道,方得自由。” 许应见他谈吐不凡,向来佩服读书人,不觉心生好,道:“多谢提点。我对天道符文只是初有涉猎,但我并不修炼天道。” 子桑公子轻挥浮尘,搭在肘弯,笑道:“许兄天分极高,倘若肯入我万岁观修行,成就一定非凡。” 许应婉言相拒,道:“我仇家极多,万岁观恐怕扛不住。” 子桑公子颇为不服,又想拉拢他入观,淡淡道:“许兄,我万岁观虽然不大,每代传承人也不是很多,但我历代观主之中也是有仙人在仙界的。你的仇家,我万岁观扛得住。” 他言辞恳切,道:“许兄,而今正值大变之世。国不变,不足以存世,民不变,不足以为生,派不变,不足以立足,人不变,不足以飞升。而今傩气并举,当齐头并进,方可飞升。你本事非凡,敢以目前的修为对决天道众,我觉得你是天才,到我万岁观,也是我万岁观之荣幸!” 许应沉,唤来大钟,道:“观主请看,这是封印我的仙道符文中的八个文字。” 子桑公子上前,仔细打量钟壁,脸微变,稽首道:“是子桑莽撞了。许兄请便。” 许应微微欠身,道:“现在还有其他天道众在追杀我,不便久留,告辞。对了,观主知道哪座山峰是玉珠峰吗?” 子桑公子抬手指向昆仑神山旁边的山峰,道:“这两座神山,一个叫玉虚峰,一个叫玉珠峰。” 许应称谢,带着蚖七、大钟和紫仙草匆匆离去。 子桑公子目送他远去,目光闪动。 朱红衣叹道:“当年我神都各大世家,都想拉拢他,都未能成功。没想到万岁观也不能让他动心。” 子桑公子摇头道:“他没有答应加入我万岁观,是我万岁观的福气,逃过一劫。倘若你们神都世家拉拢了他,只怕早就灭门了。他身上的仙道符文……” 他脸微变,道:“比我万岁观祖上仙师,留下的仙道符文深奥不知多少。祖上仙师留下的仙道符文我还能勉强看得懂,但刚才那八个仙道符文,我看不懂。而这,只是封印他的符文……” 他向昆仑神山走去,低声道:“不老神仙,在我那个时代,只是一个空有长生不死的能力的普通人。今他成为了可以击杀天道众的炼气士,倘若我同辈中人还是把他当成三千年前那个不老神仙来看,只怕会吃个大亏。” 朱红衣怔住,望向许应离去的方向,心道:“许应许妖王,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许应一边走向昆仑玉珠峰,一边取出二十四枚皓月山河珠,在山河珠上烙印天道符文。 适才天道盾牌质地不够好,承受不住天道的力量,碎成齑粉,但皓月山河珠不同,这套法宝得自峨眉清霜祖师乔子仲,极为利害,可以化作二十四座月中天地。 倘若能够烙印天道符文,炼成天道道场,一定比盾牌好使,而且能够使用很多遍。 许应走走停停,避开一个个天道众的追杀,总算将皓月山河珠炼得七七八八。 大钟察觉到这些灵珠一个个弥漫着天道之威,灵珠中山河都仿佛是天道组成,拥有着不逊于自己的威力,心中羡慕非常。 “阿应,那位子桑观主说天道不是正道,是真是假?”蚖七询问道。 大钟急忙留意倾听,心道:“蠢蛇问了好问题,若是天道是正道,那么我便参悟天道,烙印在自己身上,化作天道宝钟!” 许应思索道:“炼气士参悟各种道象,其实都是天道一部分,但却是自己的理解。天道众所参悟的天道符文,是天神给他们的,不算自己的认知。子桑观主多半指的是这个。” 蚖七询问道:“那么,天道还能不能修炼?” 许应笑道:“自是可以。我刻绘的这些天道符文,并非天神那等文盲所能比的,参悟我撰录的符文没有子桑所说的危险。” 蚖七和大钟急忙悉心观摩许应在皓月山河珠上烙印的符文,潜心记忆,用心参悟。他们也同时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心中凛然。 “果然,这厮(这货)也在暗戳戳的记忆!”他们同时心道。 蚖七暗道:“大钟毕竟是法宝脑袋,不太灵光,我自幼读书,比出身比不过你,但比读书,你行吗?” 大钟心里冷笑:“我怕你会读书?阿七想凭此摆弟位,白做梦!” 许应炼好二十四枚皓月山河珠,立刻调转方向,反向天道众杀去! 陆吾群山脚下,一个天道众正在疾行,寻找许应下落,突然心有所,停下脚步。 那个天道众是个女子,身穿花布衣裳,扎着马尾,胳膊挽着花篮,衣着朴素,与寻常村里女子并无区别。 她回过头来,便见许应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踏破铁鞋无觅处……” 她刚说到这里,便见许应抬手,二十四轮明月升起,挂在天空中,顿时月光皎洁,甚至遮蔽光! 一片天幕落下,笼罩四野。 许应迈步走来,烙印在身体上天道符文渐渐明亮,而四周天幕上,各种天道符文也自迸发出明亮的光辉,与他皮肤表面的烙印相辉映! 许应身后,渐渐形成一尊巍峨的天道化身,顶天立地,带着无穷天威。 那个女天道众见此情形,将花篮祭起,花篮便是她所炼制的天道法宝,烙印着天神传授给她的天道符文。 然而花篮刚刚飞到半空,便啪嗒一声落下,花篮上的天道符文沉寂,变得灰暗,再无宝光。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