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数到一万多的时候,他突然觉脸颊凉凉的。 睁眼摸上脸颊,手指碰到体,像是从天花板上滴落下来的水珠。 他坐起来,过了几秒,啪嗒,又有水珠掉了下来,就掉在他枕头上。 房子渗水了?他弯下准备下,结果双脚一踩,踩到的不是干燥的地板,而是的浅水。 第295章 忌的作品 ◎忌的作品◎ 的水在他脚底动,他提起脚,觉水黏黏的。 穿好鞋,站在水中,他下意识地看向左侧墙壁。 墙上的小又出现了。原先堵住小的蜡烛掉在了水里。 他伸手把蜡烛捡起来,在他弯下后,他注意到有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等他直起,他再次看向小,确信那股视线就是从小后面钻出来的。 脚底下的体越来越多,很快漫过脚背,他朝前走了几步,走到墙壁边敲了敲。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墙壁后无人回答。 “我按照你的要求写了故事,你想看吗?” 这次墙壁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呕!真的吗?”一道嘶哑的声音从口传出,他仿佛能闻见那张嘴散发出的臭气。 “你还好吗?你又在吐?” “快把故事给我!”那道声音大喊。 “这些水是你造成的吧,你先把水收回去,我才能把故事给你。” “不,我收不回去。” “为什么?” 墙后的声音沉默了一瞬,才说:“你会把吐出来的东西再进肚子里吗?” 又是一阵安静。 “如果我不给你故事会怎么样?”他问。 “不行!不行!给我!”墙后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怒,他后退了几步,就看见一只手掌从小中硬生生挤了出来。 手掌被磨擦得鲜血淋漓,墙上的口也被撑大,隔壁的光头男人还在咆哮叫嚣,似乎就要从后面钻出来了。 他立刻将手里写字的纸递到那个手掌中。 里伸出的手掌抓到纸,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朝后缩了回去。 墙上只剩下被撑开的口。 这样应该算解决了吧…… 皱眉凝视墙壁,他心情烦躁,心跳加速,总有种不详的预。 可能是污染影响了他的理智,让他逐渐变得暴躁不安,他觉心情很难保持镇定,各种情绪仿佛被一无形的线搅来搅去。 深一口气,他盯着口慢慢后退,可是刚退了几步,他蓦然觉后背撞倒了某种东西。 似乎是一堵墙。 但这非常蹊跷,因为他的房间不可能这么小。 后背的皮肤传来温热的触,仿佛贴近他皮肤的是活人的/体,正随着他的皮肤和心跳发出阵阵搏动。 攥紧手中的小刀,他转过头,看见了背后那面巨大的红墙壁。 是右侧那面泛红的墙壁,它竟移动到了自己身后! 猛地转头,左侧墙壁依旧在自己身后,而身侧的、窗户和铁门也清晰可见。空间仿佛被折叠一般,他站在原地,凝视近在咫尺的红墙,逐渐被紧,周遭逐渐变得仄,让他不上来气。 面前的红墙壁仿佛活物一般动着,其上还有一些黑的条纹。就在墙壁快要住他的时候,他举起手中的小刀,拼命刺向这面墙。 噗嗤!刀刃没入墙壁,一股温热的体就飚了出来,溅了他一身。 体冒出来以后,他觉墙壁似乎变小了,而且退后了一段距离。 似乎可行! 他拼命刺向墙壁,一下又一下,直到墙壁传出一声恍若呻/的嚎叫,它开始急速变得干瘪,紧接着,他看见墙壁化为无数动的、浑身沾鲜血的水蛭,一窝蜂似地朝他涌来,发了疯一样。 他立刻抱头蹲下来。他被这一大群复仇的水蛭淹没了。 等再次醒来,唤醒他的是清晨的光和隔壁的吵闹声。 他浑身酸痛,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 身上剧痛无比,他看向手腕,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绷带和袖子,不仅如此,他看见腹部也有红,应该是后背的伤口也裂开了。 小刀掉在地上,他捡起来,刀刃和刀身上全是血迹。 血?摊开双手,手掌心全是被刀刃划开的伤口,布血污。 双手的红刺痛了他的双眼,连带他的脑袋也猛然刺痛。他吓得将刀丢在地上,再一抬头,墙壁好好地屹立在面前,那他昨晚刺的又是什么? 左侧房间猛地传出一声悲惨的嘶吼。 这嘶吼如惊雷在耳边轰鸣,让他浑身一震,他跪倒在地,觉有些东西呼之出。 他再也忍不住,捂住耳朵发出尖叫,叫声甚至盖过了刚才的嘶吼。 片刻后,有人闯进房间,把他按倒在地。他的意识再次陷入昏。 再次苏醒,天花板是昏黄的,昏黄得有些刺眼。 他动弹身体,却发现手腕和脚腕都被固定在了上。 侧过头,一双蓝眼眸正好与他的双眼相对。 “你醒了。”阿尔芒神父坐在边说。 “天又黑了吗?”他喃喃道。 “还没有,刚到傍晚。”神父说,“你觉怎么样?” “身上很疼。” “你用刀划伤了自己。是我的错,我没注意到你把刀藏起来了。” “我是故意拿的,为了保护自己。” “你不清醒,只会伤害自己。”神父抚过他的手,他看清自己手掌绷带。 他舔了舔嘴:“昨天晚上我看见了很诡异的东西,是水蛭,有很多水蛭。我刺向它们,它们把我没了。我还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 “那只是你的幻觉。” “我的幻觉可能变得很严重。”他沙哑着嗓子说,“我可以坐起来吗?”他看向神父,认真道。 神父解开他的双脚和一只手,把他扶了起来,又给他倒了杯水。 “我隔壁房间的家伙怎么样了?”喝完水,他问道。 “自/杀了。”神父将杯子放到离很远的桌子上,“他在清晨咬舌自尽了。” 他垂下薄薄的眼睑,脸上显出一片影。昏前他听见的嘶吼应该就是光头男人临死前发出的。 “是你干的?”神父突然问。 “什么?”他惊讶地抬起头。 阿尔芒神父拿出一张写字的沾血的纸,“我们在他房间里发现了这个,他死前手里拿着这张纸。是你写的,你通过墙上的递给了他,对吗?” “是的,这又怎么样?” “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把这张纸给他?” “是他想看,他想钻过伤害我,我才写了个故事给他,这样他就会停下了。”他一脸无辜。 阿尔芒神父长叹道:“你写了什么故事?” 他脸一怔,旋即茫然,随后痛苦。低下头,昨晚的经历再次涌现,他慢慢回忆起他写了什么。 “他说要让魔鬼上他的身。我就如他所愿。但是魔鬼上他身后肯定要伤害我,我不能让他伤害我,我也不能让他伤害别人或者杀人,所以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写他被魔鬼蛊惑后发疯,咬掉了自己的舌头。”阿尔芒神父帮他补充说。 “是的,是这样……”他低声喃喃,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表情。“是我杀了他?”他猛地瞪大双眼,伸手揪住神父的衣领。“不是、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不是你。”神父紧紧握住他的手,“你就在自己房间里。他是自己杀了自己。” “是的。”他双眼赤红,脸苍白。他出手垂在被子上,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写那样的故事,为何光头男人就真的跟故事中描述的一样死掉。 “好好休息吧。你的神被污染了。”阿尔芒神父安说。 他咬紧嘴,抬头凝望神父。神父的安让他下眼泪,他的喉咙发出细小的呜咽。神父伸手将他揽在怀里。 “我需要洗礼,神父。”他在怀里发出恳求,如同受伤的兽类。 “你全身是伤,不方便洗礼。”阿尔芒神父怜惜地说。 “我没有杀人。”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他举起自己的双手,洁白的纱布下面是血污。“我在骗你。我想起自己杀过人,我肯定杀过。我杀无数个我,我还杀了其他人。原来我不仅是疯子,还是杀人犯……” “够了!”神父堵住他的嘴,将剩下的话语咽进嘴里。 两人的嘴碰在一起。他伸手揽上神父的脖子,等两人分开,神父伸出舌头,舔舐他上渗出的细小血珠。 “我需要你。”他伸手按住神父的后脑勺。 “你身上还有伤。”神父伸手轻抚他的后背。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