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经理笑着谢她,冰凉的手握住杯子,整个人才像是活过来。 他了眉心,脑袋还有一些昏沉,只以为自己加班熬夜时间太长,本没注意到令月看他时深沉的目光。 岑经理歉疚地解释道:“最近公司有点儿忙,所以没休息好。” 令月:“真的吗?” “也许不是身体不太好呢。” 她意味深长地说着,明明只是普通语调,听见这话的岑经理猛地抬头,回暖的手脚重新变得冰凉。 “令、令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恍然间想起上一场直播,对方铁口神断,一语中的,一瞬间全身开始不舒服,好像有一股凉意在身上游走,他的脸逐渐变得扭曲。 令月神凝重,她看见男人颈侧的皮肤下方,一层薄薄的青鳞片渐渐浮现。 令月猛地拍向他的肩膀,眼中掠过一道寒芒:“岑经理。” 后者一怔,瞬间回过神,他脸惨白地看向令月:“我、我刚才怎么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回想不起半分记忆,忍不住了冰凉的手脚,恨不得缩成一团球。 岑经理一直以为是气温下降的影响,难不成,是他身上有问题?! 岑经理僵硬地动了动。 令月还在回想,她在岑经理身后看见了一条灵活细长的影子,拍肩就是为了遏制对方。 不等她回答,岑经理已经笃定,立刻哀求出声:“令大师,求您一定救救我啊!” 他越想越心凉,紧盯着令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 此时,令月终于想到那条细长灵活的影子像什么,她垂眸看向岑经理:“你家里有没有养过宠物?” “比如,蛇之类的?” 第73章 蛇 “蛇?!” 岑经理眉心骤跳, 差点儿叫出声,他最怕这种东西了, 立刻笃定道:“没有没有, 绝对没有!” “我们家连小动物都不敢养的。” 令月抓住重点:“为什么?” 岑经理苦笑一声:“您有所不知,我们家其实也养过动物,但是每只都活不过一个月, 我们家再也不敢养了, 再这么养下去,这不是害它们吗。” “所以我敢肯定地说, 绝对没有宠物!” 令月神凝重,看他一眼:“不如我们去你家里看一看。” 岑经理连忙答应, 他又不是傻子,人家大师主动上门查看,他还来不及。 车里,岑经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十分庆幸自己亲自邀请令月, 否则, 他怕自己啥时候凉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声,岑经理打开微信, 顶头上司的消息, 他苦笑着回消息。 [老板,我今天请一天假。] 对方十分疑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板对于岑经理的各人能力十分认可, 他这个下属, 能力强, 也敢拼, 基本不请假, 今天这是怎么了? 岑经理尽量简洁地发消息,他怎么料得到,得到同意批复后,整个人松了口气。 和命比起来,奖金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他松了口气,却不知道看见消息的老板是什么心情,沉默地坐了半晌,他烟,轻轻嘶了一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岑是去送邀请函了,送来送去人回不来了? 心情复杂.jpg 这边,车子开进三环中心一家高档小区里,岑经理靠着自己和子,在攒够钱之后,直接全款买了一套房子。 令月仰头,高楼伫立,不算是什么大吉大利的风水宝地,却也足够四平八稳,各种人间烟火气凝成一团,从外面看过去,没有一丝气。 那就进去。 推开门,令月掀起眼皮,屋子里干干净净。她果断去卧室,按常理推断,这里生活痕迹最重,主人家呆的时间也最长。 只是—— 她疑惑地扫了眼,除了长时间侵染上的一丝丝气,整座房子干干净净,这也代表着,这里并不是源头。 岑经理在一边陪着,他看不懂,却能受到令月身上的气质,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和她完全没有可比。 经历之前那一遭,他下意识挪了一步,靠近令月,仿佛这样才有安全,问道:“令大师,情况怎么样?” 令月摇头:“没有找到。” 岑经理恭敬地端来一杯热茶:“大师您请喝,今年的雨前龙井。” 令月:“……” 其实她更喜酸酸甜甜的果汁。 喝下肚才发现,有些好茶真的不一样,令月目光微动,就在这时,门锁突然被人打开,穿着工作服的清秀女人走进来,见到令月的刹那,她下意识转身:“抱歉,我走错——” 声音戛然而止。 她震惊地看着丈夫,扫一眼四周,这就是她家!那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愤怒的子瞪向丈夫,不由分说便开炮:“岑鸣这个女人是谁?好啊,你竟然瞒着我做这种事儿!” 她暴躁的样子让令月皱紧眉头,岑经理察言观惯了,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哆嗦,慌忙拦住发狂的老婆:“老婆你听我解释!这位是我请来的令大师,我们没有啥关系!” 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丈夫,腹怒气,低声音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听见这句话,岑鸣忍不住苦笑道:“那也得你给我这个解释的机会啊。” 子反应过来,羞得脸通红,不由得瞪他一眼:“那我刚才是气过头了嘛,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 岑经理哭无泪,他领着老婆向令月道歉,后者瞥见她的瞬间,一股郁气瞬间充盈,子皱紧眉头。 令月起身,指尖在她太一点,岑经理甚至来不及反应,子已经闭上眼晕了过去,他惊愕地看向令月:“令大师——”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子一声嘤咛,姗姗醒来:“老岑?我这是怎么了?” 她说着瞬间想起刚才自己一系列行为,嘴里的话再也说不下去,那个疯婆子是她?怎么可能! 她余凤萍格利不是鲁莽,没影的事儿她从来不干,刚才撒泼的是她?他们老余再老实不过,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儿啊!” 而且—— 余凤萍看看令月又看看自家老公,那张老脸也就她看得习惯,现在一脸讨好相她都看得辣眼睛。 余凤萍:“老岑。” 岑鸣狐疑地看着子,后者握住他的手,拍了拍:“刚才那真不是我格,而且就你这副老腊,人家小妹妹能看得上你?” 岑鸣:“……”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担心半天的子,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令月听见都差点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站起身,笃定地看向余凤萍:“你说的没错,刚才确实不是你的格,从面相上看,你是属于泼辣利那一种,顾全大局,审时度势。” 余凤萍听着连连点头,她长相温柔,实际上格非常泼辣,而且怼人特别狠,事后让人气得半死却偏偏找不到一点儿错处。 刚才那么降智的绝不是她! 她看着令月:“大师,我刚才那是怎么啦?” 令月只说了一个词:“杯弓蛇影。” “这个成语你们应该都知道,你的情绪被刻意放大了,这段时间是不是变得暴躁易怒,不能自控。” 余凤萍点头:“您不说,我还以为自己是更年期到了。” 令月沉默一瞬,这夫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出一辙的迟钝。 她皱紧眉头,因为这件事,更加佐证了她的猜测:“他被脏东西上了,漏出来的东西影响到了你。” 令月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总之就是无妄之灾,而且对方的主要攻击落在岑鸣身上,如果不是被她发现,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出事。 余凤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脸,忽然明白,合着她这还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时候,余凤萍本该在公司,但是她因为脾气暴躁得罪了客户,被上司打发下来,给半天调整时间。 至于岑鸣,他一脸惨白,心里哇哇发凉,就差直接哭出来,捂着脸哀嚎地问:“令大师那我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从小到大,我连杀都不敢,怎么就上我了?!” 忽然,令月深深看他一眼:“把头抬起来!” 岑鸣下意识照做,怕他不规范,子扶着他的头,视线对上的刹那,岑鸣全身寒直立,仿佛被什么凶兽盯上,刹那间,他眼里的瞳孔变成了竖瞳。 令月一怔,他竟然看见了祸及子孙之相。 她立刻出事:“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儿子?” 夫俩同时心头一跳,令月看向余凤萍:“他和你丈夫情况一样,不过你们暂时不用担心,对方的针对大部分都落在你丈夫身上,只会一个接一个。” 听见这话的岑鸣:“……” 我是不是该庆幸? 令月说着忽然语气一滞,突然截取到一段画面,应该是六七十年代,主人公是一个穿着小褂子的牧牛童,大人在地里劳作的时候,他和小伙伴在山上放牛,割猪草。 忽然天气大变,狂风暴雨顷刻来袭,小伙伴们驱赶着黄牛下山,只有他一个人往山上去。 小伙伴儿叫住他:“岑狗蛋,你干嘛去啊?” 岑狗蛋着急地挠着头,心急如焚:“俺去找牛,少了一头牛!” 那个年代的牛,就是一家人甚至一个村的命脉。机械没有出现甚至普及的几千年里,牲畜一直是农民劳作离不开助力,以耕牛为最。 只有某些富裕的家庭,才会养牛,而且往往牲口比人活得还细。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