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都让开!我要去岳楼!我要去岳楼——” 唐淞晨大叫着,状若疯魔。 “唐老爷,您高中啦!” “恭喜唐老爷,贺喜唐老爷,您现在是岳府的‘解首’啦——” 然而唐淞晨不为所动,“什么唐老爷,都滚!都滚!我要去岳楼!” “唐老爷,您的头发还散着……” 众人觉得唐淞晨似乎有些疯疯癫癫的,突然吓了一跳,猜测是不是唐老爷受了刺。 “哈哈哈哈,去了岳楼,一定能想起来,一定能想起来,哈哈……” 唐淞晨癫狂大笑,“我在梦里,也是说‘解首’哩。” 一看他这副模样,终于有人叫道:“不好!唐老爷喜急攻心,这是得了癔症,以为还在做梦!!” “快!快!快把唐老爷拦住!” “快请大夫,快请大夫,唐老爷得了癔症——” 唐淞晨一愣,见有人拦他,顿时吼道:“滚!我没有得癔症,我在梦中帮人写下明志联句,此等大事,你们莫要败坏了!” “哎呀!唐老爷,现在不是梦,不是梦,您真的是中举了,还是明书科的‘解首’。” “……” 唐淞晨直接无语,站定了说道,“你们看我像是疯了吗?我是得癔症了吗?跟你们说不清楚!” 众人打量着他,见他刚才只是披头散发,但好歹还穿着鞋子,现在可好,鞋子跑飞了都不知道,这还不是癔症?! 尤其是之前唐淞晨穿的还是补丁睡袍,如今一通狂奔,散松垮,赤足沾泥,又加上头发蓬松披,更是活像个街头乞丐。 “唐老爷,现在可不是夏天,您不冷吗?” “我腔热血,何惧秋冬寒风!!” 唐淞晨说罢,“我在岳楼执笔题字,我要去看看!都让开——” “唐老爷,岳楼是本朝三公题字……” “……” 见周围的人目光都怜悯起来,唐淞晨更是然大怒,“我没有癔症!我没有癔症!我早在梦中就知道自己中举,是明书科‘解首’——” “大家伙儿看着点唐老爷,我去找些粪水来。” “对对对,这急切间的癔症,用粪水灌一下,也就醒了。” “何不找个童子?” “童子亦可,亦可!” 都是热心肠的围观群众,但唐淞晨气得嘴都歪了,这是还要给自己灌粪水、滋童子?! “哼!” 唐淞晨双目圆睁,“休要再闹,我换身衣裳再去!” 跟这群家伙没什么好争辩的,唐淞晨也怕自己无缘无故被灌了粪水,到时候名声怎么说? 老师任行空是“铁笔探花”,他倒好,“粪饮明书解首”? 那只怕以后别人无法直视“解首”,见了只能想到“解手”。 岂不是罪过? 这事儿自己不能抗,还是认怂。 后天下之乐而乐呀…… 咦?! “哈哈,哈哈,哈哈哈……” 拍手大笑的唐淞晨顿时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后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乐而乐啊!” 他念叨着,顿时快活地回到小院儿,洗漱之后,换上了行头,头戴方巾,一身干净长袍,然后别着一又又长的铁笔杆,便出了门。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时候丰神俊朗,外面端着粪桶的好心人,叉开双腿的小童子,也都收了神通。 俊公子可舍不得给他灌粪水、滋童子。 “多谢诸位热心肠,我非癔症,只是得了佳句,想要赶紧捡拾回来,想必这时候已经有不少朋友,都去了岳楼。” 这次离开,就轻松得多。 唐淞晨淡定了许多,唤了一匹马,缓缓骑了过去。 到了岳楼,便见聚集了大量似曾相识的人。 上前一打听,都是参加了“思乡宴”的。 他们互相之间并不认识,但都在同一个梦中相知,又一起豪情明志,这时候再来此处,互相见了,都是哈哈大笑。 没有入梦的人都是不明所以,唯有唐淞晨等人笑道:“诸位,请!” “唐解首先请!” “请!” “诸位请!” 一众人联袂前往,岳楼高大巍峨,门口却无明志联句,众人顿时更加笃定,这是梦中的缘分。 随后,有人道:“唐兄,何不执笔题字?” “句兄台何在?” “对对对,那位兄台气势不凡,颇有豪情,使我勇气大增,真乃英雄也!!” “还未请教那位朋友的姓名……” 然而互相询问之后,却不见魏昊,于是有人赞道:“真乃神人也。” “那位朋友携美游玩,又有‘梦姑’作伴陪酒,必是非常人。” “这几来到岳府者,何不打听打听?” “既然那位朋友不愿吐姓名,又何必计较,英雄不问出处!” “然也!” “楼阁虽不能执笔题字,便在楼外——” 有人抬手一指,见岳楼外入口处,乃是坊门。 坊门左右也有梁柱,可不是刚好悬挂匾额? 于是众人便是热热闹闹前往,有人给唐淞晨磨墨,有人给唐淞晨换上笔刷,有个人给唐淞晨找来了牌匾…… 待一些妥帖之后,唐淞晨提笔屏气,随后挥毫泼墨。 一气呵成。 “先!天下之忧……而忧!!” 梦中明志的一群人,齐齐念道,而后立刻将上联挂上。 “后!天下之乐……而乐——” 下联,也挂了起来。 原本岳楼内正是各种庆功宴,却因为此联句,楼外风云楼内! 第173章 微斯人,吾谁与归 “魏家哥哥何不在此扬名?” “文名无用,要来作甚?” 魏昊站在船头,运气于双目,窥视着庭湖的变化,随后应了白星一句,想了想,他扭过头对着船舱又道,“白妹妹,只有‘众望’对我有用,我不修法力,文名于厮杀并无助力。或许对汪县尊那般境界有用。” “魏家哥哥那又为何以明志联句相赠?” 有些好奇,白星掀开莲子,从船舱内钻了出来,她本就体态丰盈,有天,这光景魏昊正用异瞳窥探变化,乍然间白星钻出来,她一身衣裳皆是宝物,异瞳自然能够堪破,于是在魏昊面前,等于是不着寸缕。 魏昊“哇哦”了一声,然后别过头:“白妹妹还是进船舱说话吧。” “嗯?” 白星一愣,没明白为什么,而魏昊怀中狗子钻出狗头,趴肩头冲白星吐着什么,哈哈作响。 “汪!” 狗子抬头,冲魏昊挑了挑眉。 魏昊点了点头,一人一犬,很有默契地不言自明。 钻回船舱之后,白星还好奇地问莹莹,“田姐姐,魏家哥哥为何让我进船舱说话?” “可能又要有什么变故吧,既然说要厮杀,那肯定是有厮杀了。” 莹莹还在修炼,这次来老家,虽然龙神府没回去,但从太子妃那里也得了指点,再加上的确自己一直在偷龙神府的东西养男人,觉这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还是“畏罪潜逃”算了。 一想起这个,莹莹又在螺壳中捂着脸:呀,这算是不要脸的私奔?! “我有大志,但跟他们的大志不同,不过有人相助,那总是好的。路上同行者越多,行事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大。” “哥哥是何大志?” 白星顿时来了兴趣,如果只是普通志向,应该不至于就降妖除魔。 难不成想要效仿圣王,开国立朝? 魏昊想了想,一边观察着天穹和烟波之间的变化,一边道:“先辈们既然绝地天通,就应该绝得干净点。我呢,只想效仿前人,尽前人未完之事业。” “绝、绝地天通?!”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