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跟着勾起嘴角，挂着盈盈笑容，拎着裙摆，走到教授的面前：“是的，我很喜 他。十五岁的西蒙叫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 “初恋情人？” “不，救命恩人。” 轮到教授惊讶了。 他侧了侧头，仿佛没料到安琪会主动与其提及过往的私人经历。 “我想，那理应是一位充 朝气的正义使者了。” 但安琪娟秀白皙的脸上闪过的却不是怀念，而是大片的空白。 她很少会  出如此茫然的情绪。詹姆斯·莫里亚蒂之所以会允诺与安琪——或者说，艾琳·艾德勒合作，除却为了有趣外，更多的是年轻姑娘那总是胜券在握的本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柔弱且无暇的受害者，但莫里亚蒂却在外表之下看到了她坚韧不移的灵魂。 目标强烈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茫然无措的。 “实际上，” 着教授端详的目光，安琪慢慢地开口，“我有点不记得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了。” 不过那也不重要。 他是个正义使者也好，披着人皮的恶魔也好，都是几辈子之前的事情了不是吗。安琪已经至少死了两回了，这是她有记忆的，而没有记忆的，已经淹没进了茫茫时空之中，不再属于安琪的人生了。 “ 格开朗，大胆又叛逆。他像太 般温暖，拯救了几乎要跳舞至死的我……他就是黑夜中的太，这是我仅剩无几的记忆。” 属于她人生的，只有名单和名单上的人。 安琪迅速地走出记忆，对着若有所思的男人报以无所谓的笑容：“不过既然忘记的事情，应该不太重要。重要的还是你我的约定，教授。我想我的进展非常顺利。” 她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不代表教授会就此放过。但他也并未追问，那太不绅士了。莫里亚蒂仅仅是把安琪提及的话语沉到了记忆深处，然后若无其事地跟上了她的思路：“当然，怕是波西米亚王子已经把你当做他生命中的真 了。” 俊朗有为的异国王子，纯洁无暇的歌剧演员，听起来就是非常罗曼蒂克的组合。对于年轻人来说他们的 情不需要强烈的动机，美丽和热情足以。 毕竟波西米亚王国的继承人不是老谋深算的政客，也不是紧闭门扉的食人恶魔，更不是……站在整个欧洲背后，坐在安琪面前，神态温柔却深不可测的“数学教授”。 所以她很容易的就换得了王子的青睐，接下来就是下一步的行动了。 “但王子总要结婚的。” 安琪垂眸开口。 今 的她一身青 长裙，天气略冷，她还在外搭了一件浅的披肩，映衬着雪的皮肤在灯光之下几乎在发光。她绿的瞳仁闪了闪，柔软的声线陡然沾上了几分哀伤。 “和一位匹配的了他的身份与王国的女，而不是一名毫无地位、孤儿出身的剧院演员，不是吗？那注定要沦落为伤心人的姑娘，总得拿点什么把柄，来作为自保的手段。” “什么把柄？” “比如说，亲密的照片。” 莫里亚蒂笑了起来。 他似乎很意，但并不是赞同的那种，而是像他的学生 出了一份不出所料的考卷。教授动了动手指，指尖轻轻撞击沙发扶手发出”咚咚”声响。 “再缜密的计划，再完美的逻辑，”他开口，“也抵不过情上的一时冲动和美丽女的无奈之举。” 那是自然。 安琪的这幅皮囊，还有可怜兮兮的身世也不是白白挑选的。当然，莫里亚蒂教授能够看出前半部分，却不会看出后面的部分。 比如说，她为什么会是“艾琳·艾德勒”的那部分。 安琪也笑弯了眼睛，她出欣喜的神情：“那看来，教授您是赞同我的计划了。” “还有什么比举起利刃的女更为令人同情呢？”教授侧了侧头，“我可怜的美狄亚，作为慕你的戈弗雷·诺顿律师，我自然是要你做出点什么了。” “那便一言为定啦。”安琪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得先回去了，教授，为不久之后王子的到访做点准备。” “我送你回去。” 来自英国的绅士依然那么的体贴，他跟在安琪的身后，在二人行进至休息室的门前时，詹姆斯·莫里亚蒂抢先一步伸出了手。 他宽大有力的手掌落在门把手上，却不是打开它。 莫里亚蒂教授的手停在了把手边沿，阻挡住了安琪的行进。站在门前的她被男人这个姿势笼罩在内，几乎像是依偎在他的怀中。 清冷的男气息，淡淡的烟草味，以及墨水味，像是幽灵般入侵到安琪的肺部。他的行为就像他的声音般，礼貌温柔，仔细琢磨来，却带着挥散不去的冰冷与疏离。 “安琪。” 教授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我有点好奇，从这番行动中，你能得到什么？” 那一刻，安琪的心脏如同触电般猛烈跃动起来。 噗通、噗通、噗通，以她能觉到的程度急速飙升。她蜷了蜷手指，触及到的是大片冰凉。安琪深深地 了口气，再吐出来，才缓缓地平复住了突如其来的 动。 终于。 终于，她等到了这句话。 安琪还以为，詹姆斯·莫里亚蒂已经看穿了她的所有动机与想法，不会再因她的任何举动而到惊讶了呢。 她不了解教授，他不是一张白纸的格雷诺耶，安琪也没有数十年的时间停留在他的身侧，去渗透到他的方方面面。这个世界的身份触及不到莫里亚蒂的真面目，那她该如何使得他上钩呢？ 教授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有着一个可怕的天赋，以及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好奇。 于是安琪仅仅是扬起浅浅的笑容。 她抬起头，对上莫里亚蒂在镜片之后的眼睛。用她最为轻快、最为好听的声音做出了回答。 “我能得到什么……”安琪说道，“待到一切结束之后，您不就能得到答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鲤鱼鱼鱼鱼子 丢手绢的铁铁的地雷，你们！ 第57章 糖果归你57 安琪恋了。 华沙国家歌剧院的每个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她不曾言明, 旁人问起时，貌美的歌唱家也只是报以羞赧的笑容，把 致的脸蛋藏在 丽的红发里, 不发一言。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闪烁着灿烂星光的绿眸，挂着甜 笑意的脸蛋, 还有在空闲之时常常放空的眼神和表情，所有的表现搁在一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身上, 不是恋，还能是什么？ 只是追求她、钦慕她的男太多了。这伯爵、那富商，还有知识分子和各路官员, 英俊潇洒的，文质彬彬的，每天安琪小姐对着那位男士展笑颜，几乎都成了歌剧院里津津乐道的话题。谁也不知道她那颗纯洁无瑕的心灵, 究竟是放到了谁那里。 詹姆斯·莫里亚蒂就是在这样议论纷纷的环境下起身准备离开歌剧院的。 来自英国的教授，在歌剧结束后踏出了自己的包厢。他现在是戈弗雷·诺顿先生, 一位从伦敦调任至华沙的律师, 国家歌剧院的常客，有幸莅临过安琪的演员休息室, 但是在她的众多追求者中并不算起眼。 教授在包厢外待了一会儿, 与剧院中偶然碰见的 人聊了聊。很多人都对衣着端庄的“律师先生”报以好奇，特别是他也是让安琪青眼有加的男士。 甚至有大胆的贵妇直接询问那位获得天使真心的贵人是不是他，教授只是笑，没有回答。 等到客人差不多散尽之后, 莫里亚蒂才朝着幕后走去。 他拾级而下，转向了剧院中人烟稀少的地方，在路过休息室的路上，莫里亚蒂教授成功地捕捉到了安琪的身影。 但她不是一个人。 詹姆斯·莫里亚蒂停下步伐，他站在布景的上方，位于二楼的扶手边沿低头望过去。 长长的布景 影遮住了灯光，也笼罩了角落中的二人，若不是观察仔细， 本不会察觉到那里还有人存在。 安琪，以及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 拔，衣着华贵，他背对着教授的目光，因而看不清楚面貌。但仅仅是那时髦的装束和整齐的头发就能确认他正值青年。有力的四肢和宽阔的脊背勾勒出一个强壮且英俊的形象。 他离得安琪很近，纤细娇小的少女在男人的面前更显孱弱无力。她一身栀子长裙， 线不堪一握，接着男人的手果然放置在了她的肢之上，宽大的手掌几乎覆盖住了她的大半后背。 这叫安琪总算是抬起了头，她一张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刚想开口，那双碧绿的眼睛却意外地发现了站在布景之上的男人。 莫里亚蒂勾起嘴角。 看不清男人的面貌，他也知道那是谁。 波西米亚未来的世袭国王，年轻有为的王子，把安琪从噩梦之地接出来，介绍她来到华沙的恩人。 安琪好像没预料到会被莫里亚蒂撞个正着，她 图 口的话语硬生生地卡在了半截，这引起了王子的注意，他的身形一顿，仿佛是预料到了有人。 可教授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被抓了包，倒霉的可是安琪呢。 她清澈的眼睛里闪过几分带着埋怨的慌 ，但年轻的姑娘反应迅速，就在王子转头的前一刻，她伸出了双手。 害羞的安琪，纯洁的安琪，颤颤巍巍地鼓起勇气，拥抱住了自己俊朗又高贵的人，投入了他的怀抱。她对着他低声说了什么，教授听不到。但他能看到波西米亚王国的王子，因为她的话语而浑身僵硬，接着像是挖掘出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那样，狠狠地抱住了安琪。 安琪攀附在他的肩膀上，杏核般的双眼眨了眨，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不曾离开莫里亚蒂的身形。 她同样出笑容，温软天真的面庞浮现出狡黠的彩。在王子看不到的地方，二指并拢，往 剔透的嘴 上一按，给了詹姆斯·莫里亚蒂一个火热的飞吻。 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这才冰冷地收回目光，转过头，踏着无声的步伐，离开了 绵的二位年轻人。 在今夜的演出开始之前，安琪对他说，她已经将一切布置完毕，就等波西米亚的王子上门了。 可以颠覆一个国家。 莫里亚蒂深信不疑——就算安琪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没有，藏在欧洲影之后的男人，也能将她运用至刚刚好，足以成功得手的程度。 但那是莫里亚蒂自己的事情，她又为什么帮助他到这个地步？仅仅是为了捍卫巴黎传说中幽灵的地盘吗？ 当然不是。 安琪有强烈的目的。 她在刻意引起他的好奇，教授心底清楚的很。年轻的姑娘就是喜挑衅比她强大的男人，明知危险不已，也乐得在钢丝上起舞。 而不得不承认……这招简单且有效。 他再次停下步伐，停在了安琪的演员休息室前。莫里亚蒂教授扭动门把手，她没有上锁。 干净的房间里残留着大量属于安琪的气息——淡淡的甜味，像是焦糖与糖粉混合，仔细嗅来又带着少女的体香，类似食物的气息与人类的甜美纠葛在一起，着实令人难以忘怀。 道出计划的安琪就是带着如此气味，凑到了莫里亚蒂面前。羞赧、温顺，莹莹绿眸中闪着无法忽视的期待彩。在清晰地说完所有话语后，还出语还休的神情，似乎想再靠近些，似乎想再与他多呆一会儿。 ——人人都说她都纯洁无瑕，说她是拥有天籁之声，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天籁之声，或许有。但纯洁无瑕？ 莫里亚蒂蓦然笑出声。ＨＭｙＴＥA.ｃoＭ |
他。十五岁的西蒙叫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 “初恋情人？” “不，救命恩人。” 轮到教授惊讶了。 他侧了侧头，仿佛没料到安琪会主动与其提及过往的私人经历。 “我想，那理应是一位充
朝气的正义使者了。” 但安琪娟秀白皙的脸上闪过的却不是怀念，而是大片的空白。 她很少会
出如此茫然的情绪。詹姆斯·莫里亚蒂之所以会允诺与安琪——或者说，艾琳·艾德勒合作，除却为了有趣外，更多的是年轻姑娘那总是胜券在握的本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柔弱且无暇的受害者，但莫里亚蒂却在外表之下看到了她坚韧不移的灵魂。 目标强烈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茫然无措的。 “实际上，”
着教授端详的目光，安琪慢慢地开口，“我有点不记得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了。” 不过那也不重要。 他是个正义使者也好，披着人皮的恶魔也好，都是几辈子之前的事情了不是吗。安琪已经至少死了两回了，这是她有记忆的，而没有记忆的，已经淹没进了茫茫时空之中，不再属于安琪的人生了。 “
格开朗，大胆又叛逆。他像太
般温暖，拯救了几乎要跳舞至死的我……他就是黑夜中的太
了。” 俊朗有为的异国王子，纯洁无暇的歌剧演员，听起来就是非常罗曼蒂克的组合。对于年轻人来说他们的
情不需要强烈的动机，美丽和热情足以。 毕竟波西米亚王国的继承人不是老谋深算的政客，也不是紧闭门扉的食人恶魔，更不是……站在整个欧洲背后，坐在安琪面前，神态温柔却深不可测的“数学教授”。 所以她很容易的就换得了王子的青睐，接下来就是下一步的行动了。 “但王子总要结婚的。” 安琪垂眸开口。 今
的她一身青
长裙，天气略冷，她还在外搭了一件浅
出了一份不出所料的考卷。教授动了动手指，指尖轻轻撞击沙发扶手发出”咚咚”声响。 “再缜密的计划，再完美的逻辑，”他开口，“也抵不过
了口气，再吐出来，才缓缓地平复住了突如其来的
动。 终于。 终于，她等到了这句话。 安琪还以为，詹姆斯·莫里亚蒂已经看穿了她的所有动机与想法，不会再因她的任何举动而
致的脸蛋藏在
丽的红发里, 不发一言。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闪烁着灿烂星光的绿眸，挂着甜
笑意的脸蛋, 还有在空闲之时常常放空的眼神和表情，所有的表现搁在一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身上, 不是恋
人聊了聊。很多人都对衣着端庄的“律师先生”报以好奇，特别是他也是让安琪青眼有加的男士。 甚至有大胆的贵妇直接询问那位获得天使真心的贵人是不是他，教授只是笑，没有回答。 等到客人差不多散尽之后, 莫里亚蒂才朝着幕后走去。 他拾级而下，转向了剧院中人烟稀少的地方，在路过休息室的路上，莫里亚蒂教授成功地捕捉到了安琪的身影。 但她不是一个人。 詹姆斯·莫里亚蒂停下步伐，他站在布景的上方，位于二楼的扶手边沿低头望过去。 长长的布景
影遮住了灯光，也笼罩了角落中的二人，若不是观察仔细，
本不会察觉到那里还有人存在。 安琪，以及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
拔，衣着华贵，他背对着教授的目光，因而看不清楚面貌。但仅仅是那时髦的装束和整齐的头发就能确认他正值青年。有力的四肢和宽阔的脊背勾勒出一个强壮且英俊的形象。 他离得安琪很近，纤细娇小的少女在男人的面前更显孱弱无力。她一身栀子
线不堪一握，接着男人的手果然放置在了她的
图
口的话语硬生生地卡在了半截，这引起了王子的注意，他的身形一顿，仿佛是预料到了有人。 可教授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被抓了包，倒霉的可是安琪呢。 她清澈的眼睛里闪过几分带着埋怨的慌
，但年轻的姑娘反应迅速，就在王子转头的前一刻，她伸出了双手。 害羞的安琪，纯洁的安琪，颤颤巍巍地鼓起勇气，拥抱住了自己俊朗又高贵的
上一按，给了詹姆斯·莫里亚蒂一个火热的飞吻。 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这才冰冷地收回目光，转过头，踏着无声的步伐，离开了
绵的二位年轻人。 在今夜的演出开始之前，安琪对他说，她已经将一切布置完毕，就等波西米亚的王子上门了。 可以颠覆一个国家。 莫里亚蒂深信不疑——就算安琪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没有，藏在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