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节,各家各地都要放鞭炮和烟花,有懂做生意法子的便干脆集合大家一起放烟火,放烟火的同时做点生意,客户量也大。 然而,虽说事情的本质还是商人的营销手段,但这无碍于人们对烟火欣赏时难以抑制的喜之情。 黑幕布般的夜空中点缀着几点星亮,朵朵绚烂在黑暗中盛开,瞬间绚丽至极,璀璨、夺目,还来不及让人欣赏个过瘾,便又消失不见,一如短暂的人生,只能在最美的时候勉强在人前划过,却让人痴而难以转移目光。 住在顾桓家对面那么久,盛浅予吃货的属早已被顾桓看透,他见她路过一处吃的就要嘴馋一次,只得哭笑不得地每样吃的都给她买了点。 烧烤、麻辣豆腐、臭豆腐、炸香蕉、烤鱿鱼、棉花糖……在吃的方面,盛浅予本来者不拒。 被蹭了那么多次饭,顾桓心里也清楚盛浅予的饭量到底是怎么样的,不会被她偶尔故作矜持的“吃了”糊过去,也不至于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事先“讨好”得过分了,让她太撑,而是算好了,让她吃得开心又足。 广场最热闹的地方在入口处的第一块空地上,有小摊贩,也有许多行人,烟火在那边看也是最大最亮眼,正对着的方向。然而,顾桓毕竟是“国民男神”,盛浅予也是“国民女神”,虽说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也做了些许伪装,仍担心被发现后的人群暴动,因此,买了东西,盛浅予便拉着顾桓到更远些的地方,在人迹廖少的一座石桥上,才扯下了自己的伪装,一脸足样,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慢点,没人和你抢。”见盛浅予吃得太急,白皙的脸颊都被蹭上了些许调料,顾桓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手帕,帮她擦了擦。 盛浅予也已经习惯被他照顾,嘴上仍不停地吃着,却是乖乖地侧过脸,方便他给自己擦脸。顾桓的动作很轻,就像对什么珍贵至极的东西一般,生怕稍稍用多一点,就会坏、破。 他看着她,脑子里走马观花般闪过无数他们相处的场景。 小时候,她总是娇娇气气的,任得仿佛个公主,明明张牙舞爪得很,偏又稍不顺心就泪眼汪汪,总得他没辙,不得不顺着她的心意将她哄开心。他笑称那个时候的她是“小猫”,伸着爪子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任,又实在招人疼,让人无法将她拒绝于门外,从得不得不顺从她的想法。 而半年前,他们重逢了,他发觉,她变了很多。 致得过分的五官比小时候只是略显清秀的模样更加引人注意,初次相见的那段时间,也很是懂礼貌,进退有度。他当时总是忍不住慨,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很多,然而,当他因为想要照顾她,频繁回家,多做了几次饭与甜点,她的本便依旧暴了。 贪吃、贪玩,总是懒懒散散的,还很任,依旧是小时候那个无法无天又被宠坏的小公主模样,但也知了轻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虽说,看上去,一直都是他在为她心,给她做吃的,照顾她,为她的事业、学业与人际关系考虑和担忧,但事实上,她也给了她很多帮助。 人人都说,他只出道五年,在未经历任何潜规则的情况下,就能走到如今地步,获得这么些成就,实在是幸运至极。可他清楚,他所获得的一切都是努力拼搏才获得来的。 他的工作很忙,在她来后,已经算是给自己放松了不少了,早出晚归却仍是常事。他自己习惯了,倒没有多少觉,只是她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吃,不做,但为了他,也是下厨了不少次。她做的东西通常很养生,美味又营养,也很适合经常熬夜的人补身体。而就在知道他是乐旗工作室的老板后,她时不时也会带东西去公司看他。清凉解暑的梅子茶,香浓郁又清甜凉的北海道雪布蕾,还有那鲜香的佛跳墙…… 在他趁着吃东西,放下文件,休息一会时,她还会帮他做一下按摩,无论是那恰到好处的力道还是那让人暖心至极的心意,都让他一次又一次心动。 曾经,他因为他们五岁的年龄差,坚定地将自己摆在了哥哥的位置。不允许自己跨越雷池一步,也以严词训斥将本差点跨越这个雷池的她给骂了回去。 他总觉得,他们最好还是做兄妹,并且这一世也一直只保持兄妹这样简单、纯粹又不易变质的关系,更甚一步,还可以成为至好友。可是,他把自己的心高估了,他的心其实没有那么正直,也没有那样不悟情,她所作的一切,都仿佛绵绵细雨般,滋润了他的心田,让他的心越来越软,也让他越来越沉溺其中。 之前,她决定去拍“我是特种兵”这个节目的时候,他曾皱着眉想要阻拦。 那个时候,他所想的,只是录制这个节目实在是辛苦得过分,她又从小那样娇气,那样贪吃而懒散,去了那里,没有别人的照顾,也没有了最的好吃的,这对她而言,是怎样痛苦的事情。 可是后来,当她录制完节目回来,电视上也同时播放起“我是特种兵”冬季特辑的时候,他看着徐天和盛浅予的互动,看着那些粉丝嗷嗷直叫着“甜甜甜”地吃着这对cp,他突然意识到,他本无法接受她和别人在一起。 心仿佛被浸泡在了醋里,酸酸的味道很是浓郁,那些视频和话语,都仿佛在刺着他浑身所有暴戾的细胞。 这样是不对的,不可以,那是他的人! 他从没有比这时对自己的心意认识得清楚,回想起曾经的那通电话,他义正言辞地警告着她,不要做那些跨越雷池的事情。可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想她做得更多些,再多些。 他无法接受她和任何人在一起,他喜她,而他这一生未来的陪同者,要是她,也必须是她。 “浅予。”良久,顾桓突然柔声喊了盛浅予一声,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浅浅地笑了,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毫不掩饰的宠溺,“你很可。” 闻言,盛浅予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努力将口中的面筋咀嚼咽下,她嘚瑟地扬了扬那张致娇俏的小脸,“对啊,你才发现吗?那你没群众的眼睛雪亮了,毕竟,我可是国民女神啊!” 见她这幅模样,顾桓本准备好的浪漫话语顿时接不下去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顶,抿着笑,一副温润谦和的模样。 “恩,是我以前眼睛不够好用,现在,我把眼睛擦亮了,你要不要让我重新好好看看你?” 听到顾桓这句话,盛浅予顿时愣住了,大而澄澈的一双杏眼中都是不敢置信。 顾桓他……这是告白吗?可是,他不是说,让她不要再做“出格”的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顾桓哥,你……” 盛浅予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落在她长而翘的眼睫上的那白雪花打断了。 石桥旁,有些许泛着不甚明亮光芒的桥灯,在这些稍显昏暗的灯光的照下,片片雪花从空中缓缓飘落。它们晶莹而小巧,在如墨的黑夜中,愈发显得可致起来。 “下雪了。”盛浅予傻傻地伸出手去接雪花,然后,清晰而微冷地受着雪花在自己掌心融化成水,眼睛不由得晶亮起来。她看着眼前的飘雪,眼中的欣喜之意难掩,忍不住喃喃道了一句,“真美啊。” “恩,是很美,不过,你也不要光顾着看雪,反倒是把自己冒了。”顾桓突然从自己脖子上解下那条从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的黑白格子状的围巾,转而戴到了盛浅予的脖子上,见她看了看围巾,而后目光愣愣地看着自己,他不甚自在地轻咳了声,侧过头,俊脸微红,“这是我看网上的教程织的,第一次,你不要嫌弃。” 听到他这么说,盛浅予眼的不解顿时变成了恍然大悟。 她说呢,这么丑的围巾,一看就不是顾桓的眼光。而且,之前,他们一起在出门前,他突然动作僵硬地打开自己的包,将围巾围了上才出门,怕也是想着带那么大个包出去尴尬,拿在手里奇怪,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在盛父盛母面前将围巾送出去,才无奈之下的下下策。 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织的围巾,盛浅予一脸新奇地垂头仔细打量了下自己脖子上的礼物,又用手试了试,发觉稍微看了会,还是不错的。 见她这样打量着自己织的围巾,顾桓本就稍红的俊脸愈发红了些许。他深呼了一口气,随后,将自己的双手重重地搭在了她的肩上,如墨深邃的黑瞳中倒映的都是她。 “浅予,我想告诉你,我喜你。”他轻轻道,认真,又不失一贯的温柔和宠溺,“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 告告告告……告白了?!!! 方才因为突如其来的飘雪而忘却了的恍惚状态再次归来,盛浅予涨红了脸,左手捏紧了还没吃完的食物,右手摸着围巾,僵硬不已,突然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心脏也狂跳不已。 顾桓也知道,自己的告白太过突如其来,事实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那惊涛般掀起的醋意也很可怕,而抛下忙碌得不行的工作匆匆赶到这个小县城的行为,更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一只手便可以数的过来的任。 小时候,她就一直是他生活中的例外与喜悦,而当她长大,他更是清楚地意识到,她更是他那愈发按部就班而严肃的生活中,唯一的调剂与情难自的喜悦、悲伤。 他毫不意外盛浅予的沉默,尊重,并且理解,他只是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膨的心情分享出来,告诉那个拨得他反应无能又好似一无所觉的小家伙,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是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从此往后,不再是以哥哥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追求和喜她。hmytE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