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岑口一阵酥麻,抓了他的手腕倾身下去把人在被窝里,弯起嘴角笑了笑:“褚家小公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认识第二天就要求亲了?” “别说认识第二天,昨天我见到你的时候就想求亲了。”褚安跟着笑,笑得眉眼弯弯,“那你应么?” 温绍岑从没有过这样彻底的心动,他觉自己昨天晚上不是被下了药而是着了魔,一头栽进褚安的眼睛里幸福的溺亡,甘愿为他放弃呼和心跳——这简直是话本里都不敢写的一见钟情,就这样真实上演在这落雨成冰的寒冷边境。 褚安写了家书让后来赶到的仆人带回去,说自己想在这儿游玩月余,到时候大军归乡。接到家书的褚家父母又气又笑,心想这小子怎么在哪儿都能待得住。 事实上褚安并不能忍受这里的天寒地冻,要不是因为温绍岑还没接到回朝的诏令,他早就带着人回家成亲去了。 一个月后,战的外邦递来文书,送上宝马良驹还有金银珠宝求和。温绍岑很快接到圣旨受了降,带着褚安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 两人刚过几天安生子,褚安还计划着就这几天回家汇报爹娘自己找到了真,某天温绍岑退朝下来拿着一道圣旨就让褚安傻了眼——温绍岑升迁,皇帝老儿给他准夫君到几千里以外的西北当镇西将军去了。 褚安愤怒之余决定跟着去,家里万贯家产他都不要,就是想跟着温绍岑,他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温绍岑须得立刻出发,不能再耽误,于是褚安与他在城门外约定好自己随后就到,把自己从孩童时候戴到现在的玉佩给了他,强忍着不舍的眼泪与他道别。 他说了好几遍随后就到,可这随后从几天变成了几个月,再变成三年。 褚安回家刚说了自己要去西北,他爹就让人把他锁了起来,整整关了三个月。这期间他没办法和温绍岑联系,害怕温绍岑担心他,也怕他爹真的能关他一辈子,就向他爹服了软。 他娘苦口婆心劝他不要想着温绍岑了,想给他求个门当户对的亲事断了他的念想,他当然不肯,后来被他爹娘得跳了河。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软弱无能,他也没想真的死。如他所愿,被捞起来之后他爹松口了,说他要是能考上状元——还只能是状元,就同意他和温绍岑的事情。 他马上给温绍岑写了一封信,让他千万等着自己,温绍岑回信里告诉他,在西北等他。 两人两年多里写了不知道多少看得累了,就给温绍岑写信。温绍岑每打一场胜仗也要写信告诉他,书信从未断过,一直写到褚安一举得名,高中状元。 接下皇帝要求褚安进京就职的圣旨,褚安扭头就跑去了西北。 这一次去他的爹娘没有拦着他,只叮嘱他早点回来,褚安口答应下来,带了个随从自己骑上马就往西北的方向奔去。他一路没有好好休息过,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温绍岑的镇西将军府。 他不知道温绍岑病了,病得十分严重,甚至半年前就病倒了,在上躺了已有两个多月。褚安推开他的房门,看到他朝自己招招手,然后就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了血溅到他手里自己给的玉佩上。 褚安半跪在窗边擦着眼泪埋怨他不早点说,温绍岑却握着他的手温柔地回答说是怕他分心。 他后又向褚安道喜,喊褚安状元郎。 褚安也向他道喜,说:将军,这下咱俩可以成亲啦。他哭着去吻温绍岑带血的双,抱着温绍岑不肯松手,还不停地道歉。 最终,褚安赶到西北的第三天,温绍岑走了。 朝廷下旨追封他为镇西大将军,褚安怀里抱着那道圣旨,咬破手指血书请求留在西北任地方官,皇帝允了,他就在西北守了温绍岑七年。 七年后褚安突发疾病,倒在案前追随温绍岑而去。 他站在地府门口遇到了老阎王,老阎王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他只说了三个字,温绍岑。 故事太长,褚安听得太认真,一千多年没有哭过,这会儿抱着温绍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绍岑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从第一世到六百多年前,每一世我都在找你,直到六百年前我又一次来到地府,无意中看到你才知道,原来我们状元郎一直都在这里。” “什么状元郎,难听死了,考状元又不是我心甘情愿的!温!大!将!军!” “当镇西将军也不是我心甘情愿的。”温绍岑抱着褚安笑,下巴抵在他的额头,说:“小安,我找到你之后,发现你并不记得我,而且每一世都会把我忘记,就像今天你问我的名字,你问了我十八次。” 褚安从他怀里起身,问他:“十八次?六百年间?” 温绍岑实在是觉得有点荒唐,为了和在地府工作的人见面,他真的是想尽各种办法。 年纪太小了长辈看得太严,死不了,身份太特殊身边的人保护得太紧,也不好死,有几次他死得比较顺利,要么是穷得吃不上饭随便找个地方跳了河,要么是加入黑手被人一打死都没人报警救他。 “我们是不是可以载入地府的史册了?”温绍岑问。 褚安反问他:“你怎么知道地府史册?” “上次来你告诉我的。” 褚安一拍脑袋,拉着人就跑向阎王殿,边泡边说:“哎呀快去找阎王,我就说太忙了缺人手!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地府了!” 温绍岑问:“留在地府给你当‘小弟’吗?” 褚安回头看他,笑说:“当什么小弟,当夫君。”HmyTea.cOM |